“什么？”林衍拿过沈酌然手中的本子，瞟了一眼。

“我刚刚重新梳理了一遍，发现了这个问题。”沈酌然伸出手，扫了一眼，指出了一句话，“看这个。”

常于安见状，跟着凑了过来。

上面是沈酌然潦草无比的字，两个人皱着眉头看了好久，林衍才缓慢地念出了上面的文字，“华雨融侨的资金链问题。”

林衍目光一凛，问：”负责问的人是谁？下班了吗？”

“没有，是我。”沈酌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提前联系好了乔瑾然，把这位本准备走的小同志扣下了。

乔瑾然被两个人围住，不明所以了好久，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自己问过的问题。

“我刚刚找副队说了呀？我还以为这么久没来找我是没问题，是要问哪个啊？”乔瑾洋坐下才又觉得热，脱了外套，说，“我联系的这个人，是张飞杰和张海俊交际圈的一个朋友，应该也是有一些等级的商人。前段时间去吃饭的时候，张海俊和张飞杰两个人进了小包间的厕所聊天，他说，当时全桌都喝醉了，他去上厕所的时候意外听到了张海俊和张飞杰在对话。”

林衍扬扬下巴，指了指现在已经落到常于安手里的纸：“就是那时候聊的那个吗？”

“对的。”乔瑾然说，“他说因为他那时候也有点醉所以有点不太记得了，但是他有听到张飞杰说什么在你那的资金怎么样怎么样，然后张海俊跟他说需要怎么做，这个怎么做，就是遗忘的地方。”

“包厢内有监控吗？”林衍问。

乔瑾然说：“应该是有的，我去联系调动试试。”

林衍说：“那应该就是有前面说的那个可能了。”

沈酌然有些沉重的点点头：“但是如果是隐形账目的话就不太好查了。”

常于安：“隐形账目？”

“呃，是我们内部的一个说法，没什么可以考究的地方，可以随便听听。”林衍说，“就是代指从固定方式中有点难以查出的东西，前面说过的银行卡直接转交是一种，其他比如不在自己身上有个人作为固定户头，钱很早就在那个人手里，但是这笔钱除了死者本人没有人知道一类的，都可以叫做隐形账目。”

常于安轻轻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

乔瑾洋的动作很快，不一会儿，他就跟那边的人联系好，调出了那个室内的监控。

“在这里了。”乔瑾洋带着笔记本走了过来，他快速翻动着发过来的文件，找到了固定点，亮在了几个人面前。

画面中确实是醉了一片，几个服务员站在后面，有点想拦着又不敢拦的意思。

商业的饭局难免喝醉，只是这个画面实在是有点惨不忍睹。

“我问的就是这个人。”乔瑾洋指着其中的一个人说。

那人刚从椅子山站起身，走路一晃一晃的，一看也是酒精摄入过多的类型。

他一步走一步晃，人艰不拆的推开了在旁边想要上来的服务员，走了好长一段距离。

接着，他整个人一倒，摔了个狗吃屎。

后面的老男人们哄堂大笑，男人也不尴尬，继续推开上来扶起她的服务员，自己一点一点往厕所边爬去。

男人的半脸紧紧贴在厕所门上，笑的“花枝招展”的，也不知道在笑什么。

接着，他的表情一点点收了一些，虽然并非正经的模样，而是有点困倦。

“之类应该就是他说听到的时候了。”乔瑾洋说。

“嗯......”

男人看起来也确实是有点意识不清，里面的张海俊打开门的一瞬间，他的头又撞倒了地板上。

张海俊看起来是最清醒的，他赶忙扶着人起来了，有说有笑的赔罪，看起来是一点没想到有人意外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里面的张飞杰则呆呆的靠在镜子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看上去甚至有点死气沉沉。

张海俊笑着扶起倒在地上的人，重新走了进去，他伸手摸了摸张飞杰的额头，拍了拍那人的脸，像是张飞杰也喝醉了，而他需要把张飞杰从昏昏欲睡的状态中拉起来。

张飞杰也终于是回应了他的拍打，有了一点动作。

张海俊搞定完这边的两个人，自己也靠在墙边瘫了瘫。

剩下的，就是非常日常的情况了。

几个人再次调高了倍速，简单的过了一遍，关闭了电脑。

“听对话倒不是像很醉的样子，可这么一看这个张飞杰好像也不是很清醒。”乔瑾然若有所思。

林衍说：“清醒不清醒的这个问题不好说，他这样是有可能是刻意伪装的，这一点没什么好判断的，不足以作为参考，主要是查查告诉我们的那个人是什么身份，有没有过什么冲突。”

“不一定看到的就是真实的，说不定背后有什么伪装。”林衍用老者一般的语气，意味深长地说，“你还需要学习啊小朋友。”

乔瑾洋挠了挠头，微微点了点。

林衍分析道：“如果这种情况是假的，即只告知我们这件事情的人和另一方联手撒的一个最后可以排除干净的，甚至帮忙他排除嫌疑的慌。这种情况在以前也是存在过的。”

乔瑾洋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调查。”

乔瑾洋说完，也没等林衍再说话了，自己放下电脑立刻跑了。

林衍：“......”

“年轻人真有力气啊。”林衍感叹。

“嗤。”沈酌然不屑了一声，“说的跟你多老似得。”

“我确实老了啊。”林衍一手勾在旁边常于安的靠背上，难得悠哉悠哉地说了一句，“心老身未老。”

沈酌然懒得理他，没再说话。

常于安没插入他们这个幼稚无比的谈话，直接换回正经的问题问了句：“那，如果这件事情是真的，有没有可能是说本质就是张海俊为了某一笔张飞杰放在他那的资金动的这个手呢？”

“如果事情是真的，这个理由就是非常妥当的了，但目前还不确定，所以不好做评价，可以以此为线索稍微追查一下，剩下的，最好是等乔瑾洋的调查结果。”

“嗯。”常于安答应下来。

天色渐渐昏暗，市局的外头人来人往，此时正是下班高峰期，忙碌了一天的城市转换到了另一个节拍。

其他部门的人渐渐也准备下班去了，留下刑侦这边的人坐在办公室内，各自忙碌着手上的事情，没有一点要下班的意识。

手头的事情稍微松了一些，沈酌然抓紧了机会，又到另一边准备着小小休息一下了。

夜色渐浓，属于城市的夜生活渐渐又有了一点要启动的痕迹，饭馆人来人往，被拦起部分的一圈地铁也依然人来人往。

与以往不同的是，那个名为“倾听者”的热门酒吧，可能就要伴随着那件不可预计的事情，彻底消失在这个城市当中了。

毕竟林乔一是个不喜回顾过往的人，她也不稀罕曾经的热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