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案子的交流之后，常于安就跟林衍这一家子恢复了联系。
常于安不擅长处理人际关系，对于林衍一家的关切实在是觉得有点不太适应，但这种久违的感觉，好像真的唤起了他内心某处柔软的存在。
然而，正值升学考附近，林衍不知道是不是怕打扰，没很经常联系，就在几个节假日之类的日子给林衍送过东西，还有偶尔打个电话瞎聊几句。
其实没什么特殊的，就是习惯了曾经孤独的日子，对于如今的生活还有了点不适应。
但如今的情况也没什么不好的。
日子就这么安稳的过去了，眼看着高一高二的学生就要面临期末考试，难得的宁静却突然被打破了。
世事难料，本来普普通通的一天，突然地就乱了套。
常于安赶来上课的时候，校门口已经停了一辆警车，熟悉的人正在门口询问保安。常于安换了个角度辨认了一下，才发现那人是江文昕。
他刚想进去，后排就有人围了上来。
常于安门口遇到了他们班几个早早就到只是出去吃早饭的人，几个人走到常于安身边，打乱了常于安的动作，一起停在了原地。
“我滴个老天爷，这是个什么情况？”常于安身后的同学戳了戳他。
常于安茫然的摇了摇头，看了后面的几个人一眼：“不知道，我也刚来。”
越来越多的路人围住，学校的通知暂时也还不确定，又快上课，几个人也不敢留太久，推推桑桑的还是穿越人群进去了。
路过的时候，常于安还是说了一句：“等等。”
他凑过去，想了个称呼，开口问：“文昕姐。”
调查还在最初期的阶段，在外围进行算是比较正常的事情，此刻的江文昕看上去有点焦头烂额，常于安喊她的时候，江文昕刚刚合上本子。
“常于安？”见到这个女警察认识常于安，常于安的同班同学也凑了过来。
江文昕抬头看了一眼校名，后知后觉的想起了什么：“哦，这个就是你的学校啊？”
常于安没管他们，只是问：“是的，我能问问吗......现在这个，是什么情况？”
“不好跟你说，你们先进去吧，说不定还要上课呢。”江文昕实在混乱无比的状况，她说，“林队也在里面，不知道你们等等会不会遇见。”
“好的，没事，你忙。”常于安点点头，进去了。
走过外圈的人群，身边的同学锤了锤常于安：“我靠，你居然认识这么多警察吗？”
“......多吗？”常于安疑惑。
“他不是说那个什么林队也在里面，队长？厉害啊我常哥。”
常于安后知后觉江文昕还这么说了，他笑了笑，说：“别开玩笑了，走吧，先回班上。”
他们的班级在五楼，走到三楼的时候，明显有个楼层人数比其他多了不少，常于安几个人本来想凑进去看看，就被负责的老师拦住了，“你们是哪个班级的？先回班上，不要在这里围着。”
厕所的门口已经拉起了警戒线，几个人并不知道发什么了，不过既然那边这么说了，他们也只好遵守行事。
回到班里，老师没来，大家已经聚成好几个小堆讨论了起来。
“什么情况啊！有没有人能给迷茫的我解释一下！”常于安身后的一个人刚走进去就忍不住嚎了一下。
离她很近的女生小声说：“二楼女厕所好像死人了，还是个无头女尸。”
“死人了？无头女尸？！”那人惊恐地叫出声。
“嘘！嘘！”女生拍了拍她的脑袋，“小声点，学校不让讨论这个。”
“我靠，快，王总，快给我科普一下。”
王姐是女生的外号，她本名叫王雯雯，是这个班级的副班长，在班级里的知名度并不低，加上王雯雯一向是雷厉风行系人物，久而久之的，就有了王总这个外号。
常于安愣在原地，就这么混入了这个圈子。
王雯雯是最开始来的几个人之一，因为早早就吃过早饭，王雯雯并没有跟常于安身边的这批人走。
“我听说啊，听说，我不确定的。”王雯雯小声在几个人耳边说，“我前面赔林林去楼下小卖铺买吃的，路过的时候正好听到女厕所那边超级多声音，还有一个女生被吓哭了，我们本来想进去看看，但是那时候已经很多老师了，我去问了那层的朋友，他们说是女厕所有个尸体，还是个无头女尸。”
“头都找不到嘞。”王雯雯说，“太恐怖了，那个女生还穿着我们学校的校服，你说这是谁这么残忍啊？真的太恐怖了，我都要起鸡皮疙瘩了。”
常于安追问：“然后呢？就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嗯？”王雯雯看他，似乎对于常于安会参合进他们的谈话有点惊讶，“天呐，常常，你对这个事情感兴趣的吗？”
“有点好奇......”常于安小声说。
“反正后来就是警察来了嘛，厕所隔得远，二楼班级那边现在可多人了，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现在凑合不进去。”王雯雯说，“反正就是死人了，死人是肯定的。”
王雯雯露出手臂：“你们看看，看看我手上这个鸡皮疙瘩，真的吓死我了，你不知道，有几个女生哭的那叫一个惨。”
常于安也有点惊讶。
校园杀人事件其实是非常少出现的，这种事情，影响确实也是有点长远了。
常于安坐回自己的椅子上，低下了头。
他前面又是一小群人，现在似乎正在讨论是谁死了。
常于安摇摇头，一瞬间觉得自己大概是又被什么东西附体了，居然在半年内遇到了两具尸体。
可惜他手机没带，无法去询问了。
外面发现的两个女生到现在还在哭，常于安看着厕所里的尸体，满脑子黑线。
已经到上课的点了，几个老师现在都在厕所这附近，有点不知道如何处理这边的事情。
校长现在也被扣在厕所外，一时间连去思考停课不停课的时间都没有。
正值期末时间，闹出这么大的事情，是有非常大的可能要远远的推掉一些事情的。
江文昕处理完外圈的事情，回了厕所：“老大，我问完了，他们关门关的比较早，保安这边是会有人一直盯着的，因为以前发生过学生大半夜偷偷翻出去的事情，昨天晚上没有人从正门进来。”
“这个学校挺大的，宿舍楼在这边，老师的话，除了几个值班老师的位置安排在那边一楼，剩下的都走了，他们是不住在学校的。”江文昕说，“把监控传回去给在局里的同事了。”
江文昕是急急忙忙赶回来的，还有点气喘吁吁。
痕检的人还在尸体附近操作，林衍看着这片地陷入沉思。
“我知道了。”林衍说。
江文昕缓了一会儿，小声说：“对了，我前面碰到常于安了，要不要把他喊过来看看？他不是那个？”
林衍穿着正装，正好靠近的沈酌然也听到了，他抬头看了一眼林衍，跟林衍对视了一下。
“我觉得可以。”沈酌然说。
“走吧走吧，我知道他在哪。”林衍拉着沈酌然一起上去了。
他们脱掉工具，直接杀到了常于安的班级。
林衍等人上来的时候，常于安还安静的靠在窗户边，听着前面那一组人的讨论，表情里难得的有一丝惊讶的神色。
也不知道是谁先发现的警察，班级里突然有人低低地吼了一声：“卧槽！警察叔叔。”
讨论的声音立刻暂停，被人群挡住的常于安望了过去。
林衍终于是想起来敲门了，他动手在门上敲了敲，问：“常于安在吗？”
班级里的人齐刷刷的往他这边看。
林烟皱了皱眉，顺着他们的目光的方向走了进来：“你跟我下去一趟吧。”
常于安也有点惊讶，见他没回复，林衍问：“怎么了，有事吗？”
常于安摇摇头，说：“没，没事，需要我就下去吧。”
“嗯。”林衍丢给常于安一个口罩，拉着常于安下去了。
临走前，常于安非常明显的感觉到了同班同学的好奇心，他挠了挠头，跟着林衍下去了。
这样的场合下，跟着一个警察一起走，实在是想不吸引人注意都有点困难。
常于安一路下来，感觉自己收到了一万个打探的目光，他还穿着校服，即使带着口罩，也能被人认出来。
常于安虽然自己不知道，但周围的人确是知道的，他可是这所学校中颜值顶尖级别的存在，这么多年来，被小女生们幻想过很多次了。
林衍说：“不好意思，可能会影响到你，不过这件事情既然在学校发生了，就准备找你来试试。”
“我理解的。”常于安一路跟着林衍去了事发地点，他套上鞋套，带了手套，跟着走了进去。
因为主要地点比较狭小，里面并没有留下多少人。
一进去，常于安就闻到了浓浓的血腥味。
下来前，江文昕就分配了人手，内部的痕检工作其实也已经进行的差不多了，唯一留下的，只有那个知道他能力的女法医洪秋和另一个他见过不只一次见过男生乔瑾洋了。
“等等，你是不是有点晕血来找。”林衍问。
常于安皱着眉头，神色痛苦的点了点头。
“那你隔远一点吧。”林衍说，“我没想太多，嗨呀。”
常于安学校的厕所位置设计的非常奇怪，装水的地方就在外面，里面隔开了两个门。
分割进去的一个，再进去外面是洗手的地方，剩下分成两边，一边是女厕所，一边是男厕所。
也是因为这门分割成这样，对于常于安的能力才有一点保密性了。
尸体还留在原地，常于安整个身子留在外面，一只手捏着自己的鼻子，一只手去触碰着那个不知道是谁的尸体。
洪秋的接受程度倒是快，看到如今的状况也没有太多的惊讶。
洪秋见到他这个逃避的模样，忍不住笑了一声，心道：真是奇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