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作者:annida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5452

徂徕老怪待得冰雕洞崩坍之后,料定苏滢滢和顾盛强二人必死无疑,便将胜邪剑与孤星剑放在了百剑堂。之后便出了这个冰窟。窟外雪猿“嗷嗷”叫着,跳着奔到了他面前。徂徕老怪心知它指的是苏滢滢,却佯作不知,径自离远冰窟。雪猿一路追了上去。扯住他的衣袖不放。徂徕老怪不理,大踏步走着。雪猿功力远不极他,被拖着走。雪猿连忙跳开,去拉他的胡子。

徂徕老怪不防,白胡子被它扯去了一大丛,在空中散落。胡根隐隐生疼,徂徕老怪勃然大怒,“呼”的一掌向雪猿扫去。雪猿灵敏地让了开去,接着又指着身后冰窟一边跳着一边对他叫着。徂徕老怪“哼”的一声浑不理会。大踏步向山下走去。雪猿见状大急,一蹦一跳地跃到冰窟前,用力去搬开冰石。这块冰石若是里面的人来搬的话,那是决计搬不开的,但是在洞外的话就可以做到。

徂徕老怪心中实是不愿苏滢滢二人此刻生还出动,追上前去便去阻拦雪猿。雪猿害怕他的掌力,向右跳了开去,攀上了松树。“哼!畜生!”徂徕老怪这才罢休,刚要走时,雪猿却又窜了下来。它原来又在搬冰石了。徂徕老怪大为恼怒:“畜生竟敢玩我?老夫是任你消遣的么?”他凌空一掌劈去,雪猿一声长啸,跃上了松树梢,接连几个纵跃已窜出了数十丈外。这一次徂徕学了乖,佯作走远了,待得步出了半里,这才躲在了树后,看雪猿是否还要再来。果然不出他所料,过了片刻,雪猿随即跃回,左顾右盼了一会,不见徂徕老怪,便一个筋斗跃下树来,双臂一张,又去搬那冰石。

徂徕老怪虽然恼恨雪猿相救苏滢滢,但毕竟是他自己畜养的多少也有些感情,不忍下杀手。他见雪猿搬动时竭尽全力,发出“滋滋滋”的声音,眼见要搬开了。他心中一急拈了一簇松针,力贯手指“嗖”的聚成一团青影向雪猿背部射去。这份“飞花摘叶”的功夫实在是惊人!雪猿连叫都没叫一声,不知不觉地就软倒在地,昏了过去。

这样过了五天,徂徕老怪将雪猿关在了千载寒晶洞内,用治顾盛强的老法子,依样画葫芦地用天蚕丝绑住了它。只在周围放了几只雪鸡任它撕咬吞食。

第六天早上,徂徕老怪欲去看看苏滢滢死了没有,刚近得冰窟,便感到不对劲,转身跑出两里多路,只见不远处一对少年情侣并肩同行向自己走来。他脑子“嗡”的一声,自言自语道:“莫非……他们没死?”这一惊非同小可,定睛一看才知道是认错人了,虚惊一场!只见前面一个身材婀娜是个女子。另一个年纪不过十八九岁的少年。这对少年男女俱着黑色劲装,男的还佩了把刀。看来来者不善。况且从他们的走路步法来看显然是身具上乘武功的人。

徂徕老怪心中疑道:若是这两个也是来讨什么天昙花倒也不易应付。不过还是难不倒我。他正想间,少年男女已是并肩走到了他的面前。徂徕老怪这才看见那少女是蒙着面的,不过一双眸子却是极美,并透着摄人心魄的玄冰似的光芒。少年左颊上有个刀疤,神情桀骜不驯。徂徕老怪见二人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心中颇为不悦,厉声喝道:“你们上山有何见教?少年情侣私奔吗?那可是找错地方了!”那女子闻言大怒:“老不死的,你活腻了?”说话间身形已是闪到了徂徕老怪身边,猛的一掌打了过来。

徂徕老怪万万没想到这少女身法如此迅捷,只这么一迟疑,那少女指尖已经离他脸皮只有二寸了。徂徕老怪一惊,同时身形向后退了一步,那少女便打了个空。双方一招交过,均是脸有异色。要知道这少女乃是魔教二护法之一的阴护法阴素兰,武功极其厉害,原本这一掌打嘴巴是她拿手的绝技,曹阳没有一次能躲的过的。但这一掌却落了个空,出乎她的意料。徂徕老怪一向对自己的武功颇为自负,没想到今日却险些儿败在孙女辈的人手上。若不是他闪避的快,这一巴掌可是挨定了。饶是如此,面颊还是隐隐生疼。

徂徕老怪正待大怒,岂料那少女一招不中,紧接着又是一个箭步窜了上来,一巴掌掴了过来。这一招同样也是快捷无伦,诡异奇怪。徂徕老怪袖子往上一拂,登时将她这招给化解了,接着左掌虚引,右掌从左掌下穿出,倏地变掌为抓,去擒少女的手腕。那黑衣少年一直站在旁边观看,却并不出手。

阴素兰暗暗心惊:这老头武功好生厉害!她手腕一缩,横肘推出,同时飞起右脚一记“撩阴脚”踢了过去。徂徕老怪脸上微微变色,但他毕竟是一个老江湖,面对如此阴毒的招数,虽慌不乱,闪身侧肩避过一横肘,同时提起脚来,膝盖向着她纤足迎了过去。阴素兰见他变招奇快,又不躲避自己这一脚,必定凝聚内力欲将自己脚给撞折,力道大一些,则可以将自己撞出去。阴素兰也不退避,反而将计就计提了一口气,一扭纤腰,纤足在徂徕老怪膝头轻轻一点,一招“喜鹊登枝”同时左膝含劲向他胸口撞了过去。

徂徕老怪情急之下,低吼一声,左臂一扬,“呼”的划了个圆弧直扫过来。同时身子向后仰,脚尖轻触,也向后点去。他这一横臂一扫,阴素兰原本这一脚便只触到衣衫,连忙收了回去。右足又是在他膝头轻轻一点,整个身子便向后倒翻了出去。徂徕老怪这一招“风摆柳”身法也用的恰到好处,没有被阴素兰撞着,但也被她蕴涵的内劲触的胸口窒闷,连忙调整内息。

虽然双方斗了个平手,但是阴素兰还不服气,黑衣少年快刀浪子曹阳连忙伸手劝住了她。低声喝道:“阴素兰,别要卤莽了。”说着对徂徕老怪作了个揖道:“对不住了,前辈。敢请教您的大名?”徂徕老怪“哼”的一声,拂了拂一丛白胡子道:“连我的名号都不知道,还敢到这徂徕山上撒野?真是活腻了!”曹阳冷傲地道:“你就是徂徕老怪?”徂徕老怪冷笑道:“小娃儿脑子倒还很灵活,算你转的快。”

曹阳道:“前辈还请将天昙花借给晚辈一用。”徂徕老怪“哼”的一声,更是生气:“他妈的!他妈的!怎么这几天上山的人都是来问我要天昙花的?一见面,一张嘴便是天昙花?好象我欠你们一样!善者不来,来者不善。什么天昙花?我根本就不知道。”曹阳怒道:“老怪,你这是什么意思?不给便不给,骂什么人?”徂徕老怪双眼一翻,双手交叉在腰间,道:“干什么?不给又怎么样?”阴素兰早已忍耐不住,娇叱一声道:“曹阳你跟这老家伙罗嗦什么?并肩子上啊!”说完身形已是闪到了粗来老怪身前,双掌十指并举,俨然便是截脉手。曹阳迟疑了一会,单足在地上一点,身子翩若惊鸿般向徂徕老怪掠来。同时伸手抽出腰间钝刀扬空一闪,向对方肩头劈下。

徂徕老怪一见来势,便知二人功夫非同小可,着实不易应付。当下立了个门户,右手自左至右一拦,一招“铁锁横江”横住自身门户,左手一绕,逼过曹阳一刀,反手夺他手腕。阴素兰这一掌便扫到了他手臂上,登时只觉得对方一股强大的内力反震出来,身子不由得退了三步才拿桩站稳。曹阳只见刀光一闪,落了个空,徂徕老怪已是抢了近来,不知用什么手法,五指已扣向自己脉门,他待要躲避,已是不及,手腕剧痛,已是被对方拿住了穴道。

这一惊非同小可,曹阳手腕运力挣脱,一边左掌挥出,斜扫徂徕老怪头颈。这招变幻无端,乃是他从巫山云雨之中变化出来的翠峰十二式之一的“月照翠屏”。徂徕老怪从未见过如此怪异的招数,他见这掌堪堪要斩到自己喉结软肉,吓了一跳,连忙五指一松,放开了曹阳。曹阳这“攻敌之所必救”虽然侥幸成功,但也是骇出一身冷汗。

他右碗适才被徂徕老怪这么一拿,一时间手臂酸麻,连一把钝刀都举不动,低头一看,手腕上犹如被火绳烙过一般,留下了五条清清楚楚的红印。曹阳心想:这老怪武功犹在我之上,实力实在不容小觑。我和阴素兰两人合力也不一定能打得过他。若不是我新悟出来的一套武功,差点就被他所制。

一旁的阴素兰与他有同样的感受,她一向不怕任何人,此刻才知道天外有天天,人上有人的滋味了。方才这一掌使得她掌缘好生疼痛,再见到曹阳差点被擒拿,心中更是骇然。她自小狠惯了的,脱口便道:“老怪,你要怎么样才肯将天昙花给交出来给我们?”徂徕老怪道:“这么多人上山来都问过这句话。还是老规矩,打得赢我我就将天昙花给了你们。如何?”

阴素兰与曹阳对望了一眼道:“好,我们答应你,任你划出道儿来便是。”徂徕老怪哈哈大笑,胡子飞扬起来。阴素兰眸子中射出两道寒光,怒道:“你笑什么?”徂徕老怪不理她,又笑了一会才道:“我笑你们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崆峒、昆仑、雪山、天山、青城五派中人轮番向我挑战,可是都被我请进了洞里。没有一个人出得来,你们说这是为什么呢?”曹阳与阴素兰都是聪明人,是以都不作答,心中自然都明白这些人被他给杀了。只是曹阳听到青城时,心中一动,莫不是顾盛强这小子?不会的。

阴素兰听后心中虽然有些害怕表面却装做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冷笑道:“那又怎么样?我怎知道你是不是在吹牛?即便是真的,那些人恐怕也不过是二流角色,怎能与我们相提并论?”快刀浪子曹阳与阴素兰一起居住在巫山,阴素兰后来给曹阳服了酥骨散的解药,让他的武功慢慢恢复了。但阴素兰内伤未愈,是以曹阳陪了她来徂徕山讨天昙花。

徂徕老怪笑道:“吹不吹牛,一试便知。”曹阳对阴素兰道:“你先在一边,让我来领教这位前辈的高招,你别帮我。”他知道阴素兰本是魔教中人,行事毒辣阴狠,万一见自己失手,发暗器攻徂徕老怪,那自己可就没面子了。阴素兰闻言大怒,气得几乎就要过去扇他一个耳光,说道:“你以为你是谁?我要帮你?呸!臭美!”曹阳徒然讨了个没趣,却也不敢反驳于她,回头对徂徕老怪道:“好吧!老怪,亮兵器吧!我可不愿欺负一个手无寸铁的老头子,免得传到江湖上被人笑话。”徂徕老怪不怒反笑:“老夫活了七十多岁,还是头一次看见像你这样狂的人!几曾听说过老夫杀人要用兵器?你这话问得可真是太蠢了。我单用一掌便可毙了你这臭小子!”

曹阳心中甚怒:我武功虽不及你,你这却也将我看得小了罢!这一来,激得他傲气更盛,道:“好,看你一把白胡子,又是前辈高人,我也不来和你多做计较了。看在你活了七十几岁也不容易让你先出招吧!我只怕我一占了先招就杀死了你那可大大不妙。”徂徕老怪冷笑道:“只怕我先出招你就死定了。而且死的很惨。”曹阳满不在乎地打了个哈哈道:“是吗?那我倒要来领教领教!”

徂徕老怪冷笑道:“你既然要死,那我就成全你!”说着已是一指弹出,这一指来的无声无息,隔着近两丈攻出。曹阳待到察觉已是迟了,大惊之下,左掌晃了几晃,用力拍出,使了招“惊鸿照影”才将对方这一弹指攻势化解,饶是如此,下肋还是疼痛难忍。犹如被一把尖锥戳进去一样。曹阳痛得额头豆大的汗珠一颗一颗地滴下,左手不由自主地按住了痛处,退了三步。

阴素兰心中焦急,见于神色,只是用黑纱遮住了脸看不出来。她很想过去帮助曹阳,但又强自忍住,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曹阳封住了痛处穴道,一抬头一咬牙道:“老怪,你以为这一指能要我的命么?那你可想错了。”徂徕老怪偷袭成功,自是十分得意,笑道:“命是要不了的,我这只是给你一个教训,年轻人别太狂妄,对长辈要尊重一点。现在才真正开始呢。”曹阳见识了他的厉害,心知若是再狂傲,非正中对方下怀不可,一下收敛傲气,凝神对敌。一边左掌在痛处缓缓按摩,以内力治疗,欲化解这一指造成的内伤,然后再攻击对方。

徂徕老怪焉有不知之理,虽是武林前辈高人,也摆不出什么架子,“呼”的就是一掌冰魄掌拍出,同时身形连闪,奔到了曹阳面前。曹阳只觉一股寒气扑面而来,心中一凛,左手掌,右手刀攻了过去。他左掌连挥,晃起重重掌影,阻住徂徕老怪攻势,右手钝刀极快地向对方劈出十几刀。徂徕老怪冰魄掌与曹阳对了一掌,二人随即跳开。这一招交手便只在一瞬间,徂徕老怪对完掌后,竟然发现左手袖子裂开了十余条口子,像被人用双手撕开的一样。原来刚才那一交手,曹阳的快刀已是全砍中了他。这一惊非同小可,徂徕老怪心想:这个家伙刀法可真快!竟然能毁坏了我的道袍,刀刀不落空,可真不简单,当可令人刮目相看。

却知曹阳惊讶绝对不亚于他,要知刚才那一掌,曹阳便知内力远不如他,更是这一对之下,只觉触手冰冷,心中不禁打了个寒战。掌心立时一股阴寒内力侵了进来。他连忙卸下掌力退开。脚刚着地,便差点立足不稳,幸得他暗运“千斤坠”身法定住了身形,才不致摔跤。定住身形后,顿觉半边身体如坠冰窟,心知是中了对方冰寒掌力,连忙吸了口气,将真气在体内运行了一个周天,将阴寒内力由掌心逼出体外。

他还不仅如此,却见徂徕老怪身上只是道袍裂开几条口子,照他以往的经验来看,这十几刀已是将一个人砍成十七八段了,而徂徕老怪居然安然无恙。他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这个老怪可是他出道以来遇到的第一个劲敌。

徂徕老怪决意要一雪前耻,准备立时毙了他,吼了一声,双袖一挥,带起两道劲风,向曹阳袭去,一时只见雪松林树枝颤动不已,积雪松针混在一起,向远处的曹阳没头没脑地盖去。曹阳只觉胸口被一股大力推来,几乎要透不过气来。他深吸了一口气,连忙退开。眼前一片雪白,积雪已是向他头顶盖了下来。阴素兰吓得大叫:“曹阳,你快让开啊!”

曹阳左掌自右向左斜斜一拖,一招“登龙腾宇”使了开来,一边右手钝刀极快地向扑来的雪团连砍几刀。一半的积雪受他左掌内力牵引,“哗”的一下全落在地上。他这一连几刀可是竭尽全力,只听得“啪啪啪”几声连响,雪团也被斩得激荡在地。阴素兰对于他新练成的翠峰十二式很有信心,也禁不住喊了声好!但是紧接着便是纷飞的雪屑中夹杂着无数松针向他射来。曹阳识得这是徂徕老怪用深厚内力以暗器手法发出。这份“飞花摘叶”之功着实厉害。再加上他并未直接用手发出,而是用袖风激起来的。

曹阳心知自己的掌力与刀法万万抵挡不了这无数松针,提一口气,一招“一鹤冲天”向半空飞去。一边飞一边肩头的积雪纷纷“扑簌扑簌”往下落。眼看曹阳身法迅捷,就要避开这些松针,徂徕老怪见计谋不能得逞,哪肯甘心,双袖又是一挥,一股内力如暗流汹涌,将即将坠地的松针重又激的向上飞扬了去。

曹阳心中大惊,此时他一飞之势已尽,很快就要下坠,这样就自己送上去找死。但他毕竟艺高人胆大,虽惊不慌,左掌重重拍下,掌风将一部分松针激了开去。但单凭这点不够,他鼓足内力,护住全身,右手钝刀连劈,如雪片般铺了开去,只见四面八方均是刀光闪闪,他也将自身围了个风雨不透。只听得一阵密密麻麻的“嗤嗤嗤”声,松针已是钻入他刀法中的缝隙。原来徂徕老怪已站到了近处,更好地掌袖并施,遥遥以内力随心所欲地操纵松针,曹阳一鼓内劲,衣衫就如打足了气的皮球,这些松针虽穿过了严密的刀风,但一遇上了衣衫,便如折断了刺的蜜蜂一般,纷纷掉在了地上,堆成一地。

徂徕老怪心中赞了声好!沾衣十八跌功夫练的不错。曹阳半空翻了个筋斗,好不容易落在了地上。他刚落在地上,便觉脚底如踏针垫,似有无数小针在刺。痛的他差点叫了出来。原来徂徕老怪已在他脚底撒满了松针,曹阳见徂徕老怪笑咪咪地看着自己,不由大怒,暗运内力,双脚一踏,轻轻一碾,地上一堆松针即变长呢感一堆粉末。

徂徕老怪哪里容得他有片刻喘息,双袖一卷,又兜了两袖松针,随后抓在手中,喊了一声,用“满天花雨”的手法撒了出去。登时半空像下一场松针雨一样,密密麻麻地洒了下来。曹阳冷笑一声,双掌合拢,蓦地翻开,双臂回旋,不住地划着圆圈,他整个人仍是兀立如山,但双掌越舞越快,不一会已是看不见他的手臂了。他双掌使得极快,同时也带起一道劲风。使得松针雨下不到他附近。阴素兰只觉密密麻麻的松针雨下到曹阳身上时,便如瀑布遇到岩石一样,蓦地让了开去,从旁落到地上。像是遇到强大的阻力。又像激流中的砥柱,任它多汹涌,仍是被砥柱震的分了开去。曹阳现在就是这种情形。

别看他表面好象很轻松,其实内心如一根弦般绷紧了,一刻都不能放松。他将全副精神贯注到了内力运用上,看似掌法急快,但到了后来他放慢了速度,附近的松针被他反击上天。内劲鼓荡,始终不让松针落到自己身上。徂徕老怪撒来的松针不断的射来,但到了他身前总是像被一道墙阻住似的,滞住不前。反被他掌风击得飞上了天去。松针尖细沉实,不如一般的树叶能受风,他能以掌力带的千万枚松针随风而舞,内力虽非有形有质,却也很了不起了。

但见千万枚松针化成一团绿影,盘旋飞舞,将曹阳的人影裹在其中。曹阳要试试他近几个月来的恢复的内力进境到底如何,于是不断地一吐一纳,催动内力,带动松针越来越多,围绕在他身边的松针圈子越来越大。阴素兰不禁又喊了声好!

徂徕老怪本想将曹阳置于死地,故用了这招“满天花雨”,哪里知道曹阳如此从容,虽然是竭尽全力,但也令他为之动容。这下敌意渐去,争胜之心却丝毫未减。他好久没遇到这种对手,十分高兴,也是不住催动内力,将松针给卷了下来,又似“飞花摘叶”手法射向曹阳。曹阳内力不如徂徕老怪,与他斗了这半个时辰已是吃不消了。他心知再与徂徕老怪对拼下去毫无好处,喝了一声,双掌竟一下反从相反的方向旋了回来,收起内劲。

曹阳的掌心像有吸引力似的,双掌回旋,如同两个漩涡,大把大把的松针被吸了进去。徂徕老怪双掌伸出,“呼”的一吸,将他手心吸着的松针给吸了过去。阴素兰见两条青龙飞旋着射向徂徕老怪。徂徕老怪慢慢地向后退了一步,徂徕老怪也跟着退了一步,二人四掌中的两条青龙逐渐地变粗,变大。

阴素兰留心了一下曹阳的神色,便知不对劲,并不是曹阳占了上风,相反的是徂徕老怪用深厚的内力吸住了松针,将曹阳吸得向自己走来。也就是说曹阳掌力已被对方吸住,不由自主,不能摆脱他的控制。再这样下去,曹阳迟早会被累死。阴素兰见曹阳又向前迈进一步,心揪紧了一般地痛,再也顾不得先前自己说过的话,弯下腰去拾起一团雪来运劲一捏做个圆球,奋力向曹阳掷了过去。

“呼”的一声,曹阳被雪球砸中了身子,不由得晃了一晃,脚下一弯,一个踉跄差点跌倒。他这个样子十分狼狈,但总算摆脱了徂徕老怪的内力控制。他向阴素兰投去了感激的一瞥。徂徕老怪只觉手心重量一减,曹阳已是摆脱了开去。他心知是阴素兰搞鬼。照常理,当双方在比拼内力时,第三方若要拆开他们,非得具有与他们相等的内力不可,阴素兰自知解不开徂徕老怪,内力差了一截,但解救曹阳便当,她便用相同的内力将曹阳撞开。至于徂徕老怪的攻势也就不解自破了。

徂徕老怪回头斥道:“你这小丫头不是说好了不帮你情郎的么?”阴素兰闻言大怒:“老不死的,快闭上你的鸟嘴!”随手抓了一团雪泥,向徂徕老怪的头脸掷了过去。徂徕老怪不躲不闪,待的雪团离他头脸有一尺远近时这才挥袖轻轻一拂。那团雪泥被他这么一拂,去势一下子化为无形,滞了一滞,突地向来路疾速飞去。这团雪泥甫到中途,又分成三个小球,分成上中下三路射向阴素兰。

阴素兰吃了一惊,决意也要用暗器来回敬徂徕老怪,她不及弯腰去拾,飞起一脚,脚尖带起一团雪泥,挟着劲风向徂徕老怪反射来的雪球撞去。“啪”的一下阴素兰踢起的雪泥将上路的那个小球撞的粉碎,中下二路雪球已然袭到。阴素兰素手一挥,“啪啪”两声像打巴掌似地将这两个雪球拍落在地。

阴素兰刚刚拍落雪球,便觉手腕合谷穴隐隐生疼,便似针扎一般,起先她以为是拍雪球运力所致酸痛,但仔细一瞧,原来竟是被徂徕老怪以飞花摘叶手法将松针刺入了她的穴道。徂徕老怪竟在那一拂之中夹杂了一枚松针做暗器射出,自己却没有察觉!阴素兰哪里忍得,身形蓦地掠起,手掌一扬,奋力向徂徕老怪头顶击下!这一掌挟带腥风,只见她手心一会儿红,一会儿黑,赫然便是罗刹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