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作者:annida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7764

徂徕老怪闻到一股浓浓的腥风,中人欲呕,忙做吐纳之功,呼出浊气,定了定神,脸上微微变色,戟指喝道:“罗刹掌!”阴素兰不答,已是一掌击下!徂徕老怪冷笑一声,手腕一翻,掌心向上,迎了上去。他这一掌当然是引以自豪的冰魄掌!一毒一冷两种截然不同的掌力相拼,曹阳也是骇得不敢看了。

“嘭”的一声,双掌相交,曹阳睁开眼来,只见阴素兰人悬在半空,倒竖蜻蜓式,玉掌向下与徂徕老怪手掌相抵。徂徕老怪合着嘴巴,掌心不断散发寒气,而阴素兰手心也散出红黑相间的毒质。曹阳知道在比武时以内力相拼时最为危险,忙喊道:“阴素兰,你别与他对拼内力,太危险了!”可是此时寒气侵入阴素兰体内,哪能说摆脱就摆脱这么容易的。阴素兰左掌下垂,使出截脉手去割徂徕老怪脉门。她这一招本是攻敌之所必救。但被徂徕老怪识破,左手从上面穿插上来抓住了她的左掌。

阴素兰一下挣脱不了,便知再拼下去极是危险,况且自己这样悬在半空,内力消耗甚大,长久也支撑不下去,她心念一动,强行扭动纤腰,双腿下垂,弯了下来,倏地一个飞腿,对准了徂徕老怪胸口膻中穴踢去。同时她借力弯下腰来,欲摆脱拼掌。这膻中穴可是人身重穴,徂徕老怪焉能为她所踢中?他身形略为一晃,收了冰魄掌,顺势向下一掠,“啪”的一下打中了阴素兰的脚尖。被他这么一打,阴素兰随即收了罗刹掌趁机借力翻下身来,落在地上。

阴素兰脚尖被徂徕老怪这么一拍,落下来时立足不稳,脚下一踉跄,跌了一跤,阴素兰再站起来时,只觉半边身子如坠冰窟,冷得牙齿直打颤,娇躯也不禁发抖。“冰魄掌,果然厉害!”阴素兰咬牙怒道。她开始凝神运起内力,欲将阴寒之气逼出体外。

徂徕老怪也同样中了罗刹掌之毒,掌心血红,像涂了朱砂也似,他也在运功逼毒。此时二人若谁先恢复,谁先逼出掌毒,谁当可占得先机。一边的曹阳已是调整好了气息,见状说道:“老怪你不怕我现在出手么?”说着已拔刀出来道:“你若识相,先将天昙花交了给我。”见他一步步过来,徂徕老怪不慌不乱,反而冷笑道:“哼!老夫是什么人?岂容你们要挟?想要天昙花是吗?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曹阳一愣,倒不敢轻易上前。一般人运功逼毒的时候绝不能开口说话。否则泄气便前功尽弃还会使毒重又侵入体内。但他却若无其事。这份内力着实惊人!

徂徕老怪却在这一愣间拍出一掌,曹阳急忙向后跳开,但他绝没有料到对方会陡然发动攻击,被他的掌风扫中,鼻中闻到腥臭,差点就呕了出来。徂徕老怪抢了上来,跟着就是一掌拍出。只见掌心红似涂朱。俨然便是罗刹掌!曹阳一边挥掌抵挡,一边挥刀砍去。他虽已闭住呼吸,但是还觉得有些头晕。心中大为惊讶:怎的他也会罗刹掌?随即想到他只是将刚才中的毒凝聚在掌心,运力牌出。曹阳使武当绵掌。掌力飘飘荡荡,软绵绵的,若有若无似向徂徕老怪拍去。徂徕老怪这毒掌被他掌力一攻,毒质全散发了开来。曹阳一招绵掌使完,见他掌心已恢复肉色,知道他已将毒全逼了出去。掌法一变,欺上前去,横掌如刀,斩向对方左肩,右手却是一招“吴刚伐桂”一刀砍向他胸腹。

徂徕老怪毒掌发完,接着便是冰魄掌,对于曹阳发招却是视而不见。曹阳这一斩,徂徕老怪左手上翻,由掌变抓,一招“擒龙手”破了他这一掌。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法子,避开了这一刀,只见他身形一晃,已是晃到了曹阳身前,“啪”的一掌印在了曹阳胸口。曹阳身子猛地向后跌去,“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已是中了冰魄掌。但在倒地的同时,曹阳也很快地向徂徕老怪劈了六刀!

“曹阳!”阴素兰急得大叫,立时扑了上来,猛地一掌罗刹掌击了过去。徂徕老怪一手出招,擒、拿、劈、戳、勾、抓将曹阳劈来的六刀全部化解了开去。另一手却又是一掌冰魄掌拍了过去。阴素兰却不躲,硬拼对了一掌,随着一脚飞出,径踢徂徕老怪头颈。徂徕老怪斜身闪开,跟着施展擒拿手法,夺她脚底涌泉穴。这涌泉穴乃是人身三十六大穴之一,是足少阳经脉末端,十分紧要。但阴素兰闪避还是慢了一步,徂徕老怪已抓住了她穴道。本来他一这抓是想传入阴寒之气,想循经脉攻上阴素兰心头,致她于死地的,哪料一触到她穴道,指尖立时一阵剧痛!“啊!”徂徕老怪叫了一声,如同触电似的跳了开去。

阴素兰趁机甩腿避开,紧接着一脚飞出,踢着徂徕胸口。徂徕老怪禁不住“登登登”退了三步。此时鲜血染红了他手掌。原来阴素兰靴底安了个钢针,本想戳他咽喉,却料他自己送了上去。阴素兰得理不饶人,截脉手罗刹掌跟着施展了开来。徂徕老怪虽然受挫,但应变能力仍是不减,冰魄掌由左掌发出。二人这一耗上,可一时难分胜败。罗刹掌对冰魄掌。徂徕老怪弃了右掌不用,单用左手发招,一上来还是与阴素兰拼了个不相上下。

一边徂徕老怪与阴素兰激斗,一边曹阳可是躺在地上。他中掌虽不立时死,但对方那冰魄掌力给他的感觉真如坠入冰窟一样。只觉全身僵硬,难以动弹,肤色由红转青,由青转白,嘴唇也给冻僵了。全身冷得难以抵受,呼吸维艰。心跳微弱,真似魂魄被冰住一样。曹阳心知这老怪常年居住在这徂徕山顶,终日与冰雪为伍,是以能练成此种阴寒掌力,他自己定有解药,可惜他不会自动送了给自己。可是总不能躺着等死。曹阳咬紧牙关,凝聚真气,欲与冰魄掌对抗。只是这次能不能死里逃生,还很难说。即使能死里逃生,那也要化一个时辰的时间,但阴素兰是决计打不过徂徕老怪的,也许过了几个时辰她也……曹阳不敢再往下想。

阴素兰与徂徕老怪二人已是性命相搏,阴素兰身法如电,有如鬼魅般的飘忽窜跳,半空里截脉手可是防不胜防。又加之罗刹掌威力甚甚,含有剧毒,令徂徕老怪不得不有所顾忌。但同样的阴素兰对他的冰魄掌也是很为忌惮,每逢徂徕老怪发冰魄掌时,那掌虽不能击中阴素兰,但她每次总是机伶伶地打了个寒战,禁不住身子发抖,总得分出一些内力来抵御寒气。

徂徕老怪也是一样,虽然内力深厚,但每当对方发罗刹掌时,总是感到腥风扑面,虽然不呕,但总是不大舒服,稍微有些头晕,是以他一边打一边总也要分出一些内力来调运内息,将毒气排出。二人直斗了三十招还是不分胜负。徂徕老怪不免心焦,心想:换了平时的我已是打死了这丫头了,可惜她使诡计,令得我右手不能用,左手应敌,总是不大便当。我须得速战速决,免得那小子再来捣乱。他却没想到曹阳一时是起不来的。

阴素兰久战不胜,也急得快发疯了。她心知曹阳胸口中了冰魄掌就算内力再怎么深厚,也决难活命。只不过活的时间长短不同罢了。是以她只有将徂徕老怪制服,逼他取出解药。她掌脚并施,当中还夹了截脉手。阴素兰一急,出招也是不顾一切,连抢险招,不顾自己防守一味抢攻。她这发疯拼命似的打法使徂徕老怪连遇险着。徂徕老怪大怒,一招“旱地拔葱”拔地而起,跃起二丈多高,双脚一错,一招“天马行空”凌空一掌向阴素兰头顶击下。

阴素兰把身一躬,似弩箭般飞射上半空,掠到徂徕老怪身侧,紧紧扑到,也是一掌直扫对方下肋。徂徕老怪虽遭此奇变,但他究竟武功高强,半空中仍能迅速飞旋转身,避开她一掌。同时也落到地上。阴素兰一惊,一招“燕子抄水”倏地朝下俯冲了过去。徂徕老怪见她身法如此了得,耸然动容,向旁踏开三步,双掌左右开弓,一招“弯弓射雕”打了出去。阴素兰娇叱一声道:“拿解药来!”随着人在半空,竟是一记弹腿向徂徕老怪踢来。

徂徕老怪惊叹她年纪不过二十左右,功夫竟已是一流高手,一个盘龙绕步,让了开去,重又与她交手。二人酣斗到四十招开外,徂徕老怪倏地欺身上前,伸手一抓,只听得裂帛之声,阴素兰的面纱已是给他撕了下来。阴素兰惊叫一声,已是露出了她那绝色容颜。徂徕老怪呆了一呆,叹道:“你,你……你真……美!”阴素兰大怒:“老怪找死!”一记罗刹掌毫不留情地拍了过来。徂徕老怪既不躲避,也不招架,径直欺入阴素兰中宫,倏地一指,弹在了阴素兰胸口,他后发先至,阴素兰的罗刹掌离他还有二寸之距。

阴素兰突然中了老怪弹指,霎时之间,一股寒气由胸口直侵入了进来。这股寒气犹如一条冰线钻了进来。全身好似要冻僵一般。她全身剧震几下,牙关格格相撞,实是寒冷难当。只觉心口剧痛,身子不由自主地“扑通”一下跌倒在地。再也动弹不得。

原来徂徕老怪撕她面纱只是诱敌之计,只是想引诱她发怒,他这一抓只是虚招,其实那一弹才是实招。他激阴素兰,阴素兰必定大骂,在她开口的一瞬间,凝聚冰魄掌力与指尖,弹入她胸口。其实他成败只在这一瞬间。也是将全副精神注在这一招。若是阴素兰不开口的话,或者可以险险避开这一招。这一弹指足以令阴素兰手足不能动弹好久,然后任寒气侵入心脏而死。

“阴素兰,阴素兰!”曹阳情急之下,大声喊了出来。阴素兰怒目而视:“你……”说的一个字便说不出了。她中了老怪的诱敌之计弄得不能动弹,这下可任由老怪摆布了。她悔恨难当,真想不到原本和曹阳一起上山来讨天昙花。反被人所制。她原为魔教护法,武功甚高,却想不到栽在徂徕山上。曹阳这么情急一喊,登时前功尽弃,好不容易才凝聚起来的真气一下子散了,丹田寒气重又上升,痛得他如同刀绞一般,差点晕了过去。

徂徕老怪乍见阴素兰绝色容姿,心中大动,忍不住大叹“真个美若天仙。啧啧。”他原想立时杀了阴素兰,此时哪里舍得,一下子打消了杀人的念头。他忍不住去碰阴素兰身子道:“小妞,老夫今儿高兴,不杀你了。你若是想要天昙花,还是有办法的。”他一把抱紧了阴素兰便想去亲她的脸颊。阴素兰气得全身发抖,真想一头撞死了。向来只有她杀别人,哪有今天这样任人欺侮的份!真是虎落平阳遭犬欺。她一向守身如玉,武功奇高,地位又高,这口气如何忍的下?她聚集仅有的内力。朝曹阳含情脉脉地望了一眼,便要咬舌自尽。

正在这千均一发之际,一人说道:“别人说道徂徕老怪武功如何了得,我看却是这副畜生之相!”徂徕老怪突然之间脸色大变,他回头一望,不知从何时起,前后左右竟围着四人,静静地望着他。这一惊非同小可!以他的武功,旁人莫说欺近身来,即是在远在两三里之外,也逃不过他的耳目。只是刚才全神贯注于与阴素兰相斗,对于身外之物,当真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是以这四人到来,他一时未必能察觉。

徂徕山顶一向无人到来,自从前几天不断地有武林中人来向他罗唣,使他有了经验。俗话说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这四人必是向他来讨天昙花的,即是这样,便是与我为敌。他想:这四人不声不响地来到徂徕山顶,明摆着是瞧不起我。

徂徕老怪凝神一看,见是四个服色各异的青年,左右不过三十上下。个个精神振作,双目炯炯有神,武功自然不弱。与曹阳、阴素兰二人不相上下,面孔极是陌生。徂徕老怪放脱了阴素兰,站起身来,当下冷然一笑,说道:“众位却是哪路哪个门派的朋友?突然光临徂徕山顶,老夫有失远迎,不知众位有何见教?”说完微微一拱手。

那四个青年适才见他与阴素兰剧斗,料定他内力武功俱都惊人。这时见他拱手,生怕他以内力伤人,连忙拱手还礼。一边暗自运气护住全身要穴。徂徕老怪其实内力已耗去一半,当不会如此。只见四人一样的姿势动作,腰间的束带齐刷刷地向后笔直抖出,煞是好看。

其中一个红衣青年笑道:“要您迎接,如何敢当。还请您将本门之物归还给了我们。”黄衣青年对他使了个眼色,他连忙闭嘴不言了。徂徕佯作没有听见,问了句:“什么?”见四人不答,扫视东南西北四角一周,留心到四人虽是服色各异,但腰带却是一般地挺刮,束带末端绣着一粒鲜艳欲滴的血珠,心中登时大悟,说道:“恕老夫眼拙,原来四位是铁血门的英雄!铁血丹心,保家为国,行侠仗义,着实令人敬仰。嘿嘿。”

四人再次拱拳,郎声说道:“为国为民,行侠仗义原是我辈份内之事,只要每一位热血男儿,必不满朝廷胡作非为,欺压百姓。我们只是尽之所能,前辈这么说可不敢当。”这番话直说得热血沸腾,满腔豪情。这四人便是铁血门中精英,朝廷黑名单上头四号人物—风云雷电四杰。

其中黑衣青年说道:“我们如此冒昧上山,还情前辈恕罪。只是事情紧急,不及禀报。无事不登三宝殿,此番上山是向您讨还一样东西。麻烦前辈将东西归还原主。”徂徕老怪道:“什么?是问我讨一样东西?什么东西?老夫穷的很,没有什么东西好给你们的。至于什么归还原主,这是什么意思?敢情你们铁血门的东西搁在我这么?贵派一向与老夫无甚交情,不与往来。怎会有什么东西搁在我这?定是你们搞错了。四位请回罢!”

他这话一说,四人脸色都不好看。黑衣青年弗然不悦道:“前辈你在说什么?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从本门盗去的囚牛剑可以归还了吧?原本这等大事,合该掌门前来,可惜他有紧要事在身。故只好拜托咱兄弟上山一趟拜访您。”话中意思显是说你还不配和本掌门动手,取剑一事咱四人已经足够。徂徕老怪嘿嘿一笑:“什么囚牛剑?我自己盗了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黑衣青年见他佯作不知,心中不免有气,忍气道:“前辈,本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一柄剑而已,实在这口剑非比寻常。乃是本门祖师传下来的宝物,意义重大,所以我们一得讯息,知道囚牛剑是在徂徕山上,便匆忙地赶了过来。本该先行投贴,得到您的许可,这才上山,只是事态紧迫,礼数欠周,还请海涵。”说着又是深深一躬。他名列风云雷电四杰之首,最是识得大体,他知道对方武功甚高,动手对己方不利,所以最好言语相劝让他自己将宝剑交了出来,不动干戈的为好。

徂徕老怪知道他们单是为了囚牛剑而来,心下放松不少,心想这样就方便多了,不禁一笑说道:“原来只是一场误会!徂徕山顶无桌无椅怠慢了各位铁血门英雄。各位请随便在地上坐吧。你却听谁说是我盗了囚牛剑去?贵派人才济济,英雄了得。贵掌门东方红兄弟更是一位了不得的英雄人物。怎的会被人偷了去?在下闲云野鹤,隐居荒山,怎会去盗剑?你们又怎会来诬陷我?东方红兄弟也不明鉴?嘿嘿。可笑可笑。”

黑衣青年是风杰风惩恶,他是这一行铁血豪杰的首领,见对方如此抵赖,心下甚是恼怒,冷笑道:“原来前辈这么谦虚,说是隐居荒山却连咱掌门的名字你也知道。”他反唇相讥,徂徕老怪却也愣了一愣,打了个哈哈道:“东方红率领铁血门与朝廷对抗,可钦可佩。如此英雄老夫当然知道。”黑衣青年风惩恶道:“非是我门中兄弟疏于防守,实在那盗剑的狗贼武功太强,不及阻拦,若您知道可得要告诉我们才好。”

徂徕脸色不变道:“如此说来铁血门武功如此之高还是拦不住他,我又如何知道?”风惩恶道:“可惜本门中人被那狗贼所伤,面目却是不会认错。看来是他不对,既然你不知道,那就是不知道了。对不住我们多有得罪,这就走了。”他这么一说,其他三人俱是惊疑。风惩恶看了看徂徕老怪道:“前辈我们请你饶了这两位少年。”徂徕老怪不理,红衣青年走上前去,扶起了阴素兰。阴素兰最犯忌男人碰她,但此刻也由不得她,只好瞪着对方。

红衣青年见到她那玄冰似的目光,心中不禁打了个突。放脱了手道:“姑娘,得罪!”哪知这一放手阴素兰立时又倒了下去。他一惊,再次伸手扶住,对风惩恶道:“大师哥,她中了……冰……”风惩恶道:“前辈你怎的欺负一个姑娘家?”徂徕老怪再也顾不得装佯,怒道:“这儿可是我的地头,容得你们来多管闲事?”

黄衣青年与另一个青衣青年一起叫了起来:“大师哥,这两个人受阴寒掌力若再不施救,恐有性命之忧。”风惩恶道:“电师弟、雷师弟你们两个快替他们解救。”“是,大师哥。”黄衣青年与红衣青年依言分别坐了下来,分别替曹阳和阴素兰疗伤。

徂徕老怪脸上露出不屑的神色,道:“四位今天到底是来做什么的?是专为与老夫为难的么?老夫可没有得罪过你们。”风惩恶道:“铁血门对于恃强凌弱的人最是看不惯。不知他们什么地方得罪过您,您要致他们于死地?”徂徕老怪“哼”了一声道:“我为何要告诉你们?你们不嫌你们管的太多了么?虽然你们是铁血门的,但我也不怕你们。”

风惩恶道:“前辈既然不肯坦城相谈那也怪不得我们。这人是一定要救的,这剑也是一定要找还的。您既然不知道,那我们也不麻烦您了,我们自己去山中找好了。”说完对青衣青年使了个眼色,二人一同向掩盖着的冰窟洞口走去。

“且慢!”徂徕老怪身形一晃,拦在了二人面前。风惩恶道:“前辈还有何见教?”徂徕老怪怒道:“你们非但不信我说的话,还救我的两个敌人,更要在这徂徕山上肆意妄为,那是不把老子放在眼里了是不是?”风惩恶道:“岂敢。只是这原本是本门之事,不敢再麻烦您,您还是好好休养,这种小事只好我们来做,不敢有劳于您。非是瞧不起您。”徂徕老怪冷笑道:“是吗?哼哼!我看未必如此。你们若不想要另二位性命,就请在山上随便走走吧。”

风惩恶与师弟云扬善对望了一眼,心想若不是自己二人走开,雷电二杰正在助人疗伤,必不能抵挡。定会遭他毒手。就在这一刹那之间,徂徕老怪已是双袖拂来,喝了一声:“去!”风云二杰武功绝非泛泛之辈,然而他这一招来得实在突然,会在说话间袭来,虽有想避开的念头,也是不及,各被击中胸口,各自“登登登”退开三步。

风惩恶只觉胸口气血翻腾,定了定神,“呼呼呼”向徂徕老怪劈了三掌。云扬善也是朝徂徕老怪踢了三脚。徂徕老怪袍袖挥舞,一一将他们的攻势给化解了。但觉袍袖沉甸甸的,便知二人非得斗到五十招开外分出胜负。他不想再耗费内力,于是退到一株雪松旁,随手拆了一根松枝运劲于枝,手腕一抖,“嗤嗤嗤”向风云二人连刺三剑。风云二人被他剑气迫得连连后退。

这边雷电二杰耗了许多内力才将冰魄掌力逼出曹阳二人体外。阴素兰还没开口说话,曹阳却已是说道:“众位铁血门豪杰,大恩不言谢。曹阳心里记下了。只是那老怪厉害非常,他不会安什么好心。”雷杰道:“多谢少侠提醒。你们多多保重身体。我们还有要事先去了。”对电杰使了个眼色,便要起身离开。

阴素兰恼道:“你们谁也不许离开!”雷杰与电杰均是一愣,问道:“姑娘,还有什么事吗?”阴素兰甩手给了雷杰一记耳光道:“你冒犯我,就想一走了之了么?”雷杰一惊,并不恼怒,他这时才认真地看见阴素兰的绝色容姿,心头一荡,呆了呆道:“对不起,雷某适才为了救人,对姑娘多有冒犯,还请间量。”阴素兰冷笑道:“姑娘的身体也是你们随便碰的的么?一句对不起就了事了么?”

一边电杰心中有气:我们救了你你还要为难于我们,真是岂有此理!再说是雷师兄救了你却干吗也不许我们走?这个姑娘容貌虽说美若天仙,却恁地蛮横霸道。

雷杰笑道:“那姑娘你想怎么样?磕头赔罪么?”他想最多也不过向她磕头赔罪,虽说不免失了男子汉气概,但这个姑娘美若天仙向她磕头也是不吃亏的。哪料到阴素兰道:“我想怎么样?我想将你的双手给斩了下来!”她这话说出口,雷电二杰俱是吓了一跳,脸上变色,就连曹阳也是心中一惊,劝道:“阴素兰,你在说什么?”阴素兰对他瞪了一眼道:“你耳朵聋了么?没有听见么?”

雷杰尴尬地一笑道:“姑娘,你莫不是在开玩笑吧?”阴素兰冷冷地道:“谁在开玩笑了?砍了!”说完已是从袖中翻出了一把精光闪闪的匕首亮在了雷杰面前。电杰再也忍受不住,叱道:“你这人太也无理!我师兄耗费内力救了你,你不但不感谢他,反而要砍他的手,简直是蛮不讲理!若不是看在你容貌美丽的份上,我早已教训你了!”阴素兰怒道:“谁要他救了?我又没要他救?真是自做多情!”

“你……”电杰从未碰见过如此蛮横的女子,竟气得一时说不出话来。雷杰心中异常难过,涩声道:“对不住姑娘是我错了。”说着躬下身来,便要给阴素兰磕头赔罪。“你疯了?”电杰大怒,一把拉开了雷杰道:“师兄你干什么对她这么客气?这种人恩将仇报,不明是非,碰上了也算咱雷电二杰倒霉。咱们瞎了眼,救错人了!”

“你说什么?”阴素兰眸子一闪,勃然大怒,一扬手就是一刀向电杰刺了过去。她这一刀招数实在诡异,本来电杰决难料到她会向自己攻击,这一刀是躲不过的。但幸好阴素兰中了冰魄掌后内力未曾回复,一刀甫到中途力气已失,这一刀只在他胸口衣衫划了一道口子并未伤到皮肉。

可是电杰却更是恼怒,横掌如刀,向阴素兰脖子平抹了过去。这一招叫做“春云乍展”,乃是铁血门创派祖师李超雷的碧血刀法中的绝招,如今被他化刀为掌,威力丝毫未减。换做平时的阴素兰当可避过,现在功力未复。如何抵挡?眼看这一掌在她香颈上劈实,一边的雷杰手臂一探,抓住了他的手掌急吼吼地道:“师弟手下留情!”这么一来电杰便住了手。他甩开了雷杰的手道:“你干什么帮她?我又不会真的杀她!”雷杰尴尬地道:“我们走吧!大师兄、二师兄他们说不定正与老怪交手。我们还是去帮他们。”电杰“哼”了一声,对阴素兰狠狠都呢感了一眼,转身与雷杰向松树林奔了过去。雷杰禁不住回头对阴素兰望了一眼。

阴素兰立在当地,恨恨地望着雷电二杰,心中不知是何滋味。隔了半晌“啊”的尖叫一声,将匕首狠狠地向自己胸口刺去。“喂!你干什么?”曹阳一惊,和身扑上,击飞了她的匕首。“你干什么救我?让我死了算了。”阴素兰怒道。曹阳握住了她的手道:“你自杀我当然要救你了。”阴素兰道:“那你刚才为什么不救我?为什么任我被他们欺负?”曹阳怔了一怔,也是大吼道:“你这个人可真是蛮不讲理!他们是在救你啊!怎的却是欺负你了?再说你自己太过分!人家好心救你你却要割人家的手!”阴素兰哭道:“你说什么?曹阳,你竟也说我蛮不讲理?”她的话音已是在微微发颤。

曹阳愣了一愣又道:“是啊!我难道说错了么?”阴素兰泪水如断线珍珠般滚滚而下,哭道:“好啊!你也说我蛮不讲理。是啊我是蛮不讲理,那又怎么样?曹阳,你好!你好……”说到后来话音已是哽咽。曹阳见她那咬牙切齿的样子,不禁吓了一跳,颤声道:“你,你……你怎么啦?”

阴素兰身子一矮,拾起地上的匕首,手腕一翻,就往自己心口插落。曹阳骇得扑上来,狠命夺住她的手,道:“你干什么?你疯了?”阴素兰一边与他挣扎,一边叫道:“连你都骂我,我我,我……不要活了!”曹阳心中剧痛,急道:“你千万别这样!是我错了!”阴素兰冷笑道:“你现在才知道你错了?晚了。”刀尖狠命插下。曹阳急得哭了出来:“素兰你别自杀!你若死了我也不想活了。”阴素兰怔了一怔心中一甜,却是骂道:“我自杀与你何干?我才不会承你的情。要死你就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