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李云若喃喃道，“怪不得土系的魔象会出现在安全区域，原来是因为它预测到了大地震，才改变了行进路线。”

“那么，尊贵的大萨满阁下，您的部落想要往哪里迁移？”

“我们是比蒙豹人，所有的豹人都是生活在山林里面的，我的部落在圣山上生活了很多年，很少有人到外面去。不过当我学会了山林中放牧羊群，在山谷里种植作物之后，我觉得豹人的生活应该有所改变了……”老萨满沉重地叹息道，“但是，很多人并不想改变自己的生活。”

“我想您是卷入了部落的麻烦里面了……”李云若恍然道。

“不错，传统与未来，老年与青年之间，从来都是有矛盾的，保守的比蒙不希望改变自己的生活，他们并不知道，改变才是一切。”老萨满在帐篷里缓缓地走了几步，伸手拿起一颗墨绿色的水晶，一道道魔法波纹闪过，与送给李云若的护身符共振起来，一道辅助魔法立即围绕住了李云若。

“这是什么？”李云若惊讶道。

“辅助魔法咆哮之光，它可以提升战士5%的攻击力，对人类和比蒙都有效果，而且属于长期性加持魔法，当它被激活以后，可以自动补充魔法元素……”

“可以被大量制造吗？”李云若再次端详了一阵挂在腰上的这个护身符，问。

老萨满没有回答，反问道，“你先前报名说你姓李，男爵？”

“是的。”李云若毫不犹豫地确认，老萨满既然在塞里斯呆过，就必然知道塞里斯的很多事情。

“你是塞里斯公爵家的人吧？除了公爵家的人，没有人能在十几岁的时候成为男爵……”老萨满突然道，“那么，男爵阁下，塞里斯可以接受全大陆的异端居住，是否也可以接受一只比蒙的居住呢？”

这个要求实在过于惊人，李云若不禁怔住了。

过了好一阵，李云若才思考道，“据我所知，人类王国里也确实有雇佣比蒙做战士的，但接受比蒙为居民的恐怕还没有，更何况……”

“更何况作为比蒙，却向往人类的生活，是一种叛变，是吗？”老萨满一下子就看穿了李云若的心思，慢慢道，“年轻人，你也知道，比蒙的历史上从来没有出现过像人类一样的国家，我们大多只有在缺乏食物的时候才以联盟的形式集结兵力，对比蒙而言，自己生长的部落才是不可背叛的……”

在东方帝国的历史上，就曾经在自己最强盛的时候收留过一些北方的野蛮人，但是，正是这些野蛮人在帝国最虚弱的时候给了帝国狠狠的一刀，并导致帝国人民沦陷了二百年以上。

很多塞里斯人都觉得帝国这种养活敌人的做法异常愚蠢，但在李云若看来，愚蠢的是变得懦弱和腐朽的后世子孙，而不是当时决定收留野蛮人的祖先。事实上，收留这些野蛮人在帝国强大的时候，对稳定东方帝国的边陲，防止小规模的游牧部落入侵，减轻驻军压力都起到了很大的作用。这些比蒙看起来就和当年要求内附的野蛮人一样。

“这种咆哮之光护身符就是见面礼吗？”

“年轻人，你是见习骑士，也就是将来的军队指挥官，那么你也应该知道，将军队每个战士的攻击力提高5%将带来多大飞跃，它会使整只军队的战斗力上升一倍以上。”

李云若砰然心动，摸着下巴道，“大萨满阁下，就以我而言，我个人认为这件事情是可以接受的，但恐怕我的身份和职权尚不能说服塞里斯公爵自治内阁，而且，对于这样重大的事件，恐怕需要征询十万塞里斯公士的意见。”

“塞里斯最奇特的就是这种公士制度了……”老萨满感慨道，“公爵所任命的官吏需要得到公士们的评价，只要当地过半数的公士认为这个官员是不合格的，他就要被罢免。”

“不错。”李云若骄傲道，“在东方帝国的时候，皇帝就信奉‘与士大夫共同治理国家’的信条，大夫就是官员，士就是通过学习获得了知识，对国家有贡献的公士。塞里斯有着全大陆最先进的政治理念，大陆上其他的国家和自治领仅仅停留在国王任命官员这个层次上，而比蒙甚至连自己成型的官员体制都没有……”

看到老萨满神色黯然，李云若才醒悟过来，连忙道歉，“抱歉，似乎说了一些失礼的话。”

老萨满释然摆手，“年轻人，你说的是事实，大多数比蒙沉浸在自己的个人武勇当中，不肯抬头看一眼外面的世界。实际上，我的部落属于生活在山林中的山豹部落，与大联盟中生活在平原上的猎豹部落是不同的，我们很少参与到与人类的战争中去，即使这样，能够主动与人类交流的年轻人还是很少……”

李云若歉然道，“总之，这不是我能做主的事情……”

老萨满用苍老的声音笑了笑，“年轻人，我对塞里斯的政治制度是很了解的，之所以向你询问，我是希望听到塞里斯的年轻人对比蒙的真实看法。毕竟，只有塞里斯年轻人接受了比蒙，比蒙才能真正生活在一个好的环境当中。”

“我明白了。”李云若点头道，“以塞里斯人而言，对其他种族并没有特别的歧视态度，我们可以接受任何优秀的人一起生活，当年在东方帝国的辉煌时代，就曾经有大量非塞里斯人生活在帝国内部，那么，需要什么帮忙的地方吗？”

老萨满摇头笑道，“年轻人，不要低估老年人的智慧，等到你探险归来，或许就可以看到一些新的东西……”

“那么，我唯一的建议就是，比蒙必须要和其他塞里斯人一样服兵役，这一点是不可妥协的。”……

李云若与老萨满又交谈了一阵，才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