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一天拍着程梦瑶的后背，安抚着询问是怎么回事。
程梦瑶莫名地就镇定了下来，脸瞬然红了。
离开他的怀抱，她忙讲述道：“你走的时候，天已经不晚了，我就想把饭做了，省得等你们回来饿肚子，用了两个小时做好的，闻着很香……”
说到这，牛一天见她还不忘得意，从那张俏脸上沾的黑灰，也能看出她在灶房经历了一场大战。
程梦瑶接着说道：“我先将饭抄了起来端到东房，刚好听到大门响了，以为你们回来了，却没见人进门，出去一看，一个黑影蹲在灶台旁吃锅里的米饭，我问，‘大熊，你怎么不开灯？’我说着拉开灯后，正好黑影扭过头，它……竟然是一头黑熊，转身就朝我扑了过来，我吓得慌张地闭住了一扇门，几步跑回了东房关上了门，只听灶房门被它从门框上拍了下来，我躲进了内室，以为它会再撞开东房的门进来，把我吃掉，不知怎么它叫了两声就没了动静，我等了一会，大着胆子透过窗户看了看，它已经走了。”
“啊……”程梦瑶又叫道，“它又来了！”
牛一天转身，一个黑影由窗外一闪，从旁边的门进来了。
大熊道：“老大，我摆好了，来来在照顾大猴，刚喂了它一些水。”
牛一天让心有余悸的程梦瑶吃了一颗活血丸，内室本来就冷，加上受惊，难免哆嗦而致使行动不便。
这黑熊怎么跑下山了？它不会流窜至村里了吧？大猴需要急救，来来这时还帮了个倒忙。
程梦瑶以为牛一天会说些安慰的话，没想到他一声不吭地出去了，甚至连她做的饭都没看一眼。
牛一天也为动物治疗过，行医头几年接触得较多，但近几年还未有一个上过他的病床。
仔细想想，就算是人，在这几个月当中，也没上两个。
来来趴在椅背上瞧着病床，小猴在大猴身边坐着，不时起来瞧瞧它的腹部，也不知是关心在伤口，还是想吃奶。
牛一天进来后，按开大猴的嘴，对着身子拍了两下，喝进的水流了出来。
“老大，你为什么让他把水吐出来了？”来来疑问道。
牛一天忽然捏住了她的小鼻子，道：“听我的，闭上你的嘴，感受一下会怎么样？”
来来绷着嘴，转着眼球没搞懂让她做这个干什么，还没十秒钟她就摇晃着脑袋挣扎开了，深呼吸了两口气道：“憋死我了。”
“呼吸用的是气道，刚才让你不能呼吸，就是堵住了气道，我们吃饭喝水呢，用的是食道，刚才我拍了大猴两下，如果进入食道，水是不会流出来的，一般来说昏迷中的生命，是不可以喂食的，因为容易误入气管，堵住呼吸的通道，造成肺炎，就像村里那些生病难受的小孩们，严重的还会危及到生命，你是为了大猴好，但这些需要经过学习才能上手，掌握不得法或没人看护下，最好不要去尝试，知道了吗？”牛一天抚了抚她的头。
程梦瑶进来了，从大熊口中得知他是在救一只猴子，这猴子能比吃饭重要，比她差点惨遭熊口重要？
而且他居然用为她治疗过的床放猴子，为她扎过的金针治疗猴子！
“牛一天，你知不知道猴子身上携带艾滋病毒？你用相同的针扎不怕传染给我吗？”
“那是黑洲的猴子吧，那里也不是每只都有的，咱华夏的猴子你只需担心有没有传染病。”
“……”程梦瑶瞪着眼睛。
“放心吧，我用这套金针治过不知多少人了，是严格遵守消毒工作的。”牛一天道，实际上他根本没对金针消过毒，它自身的生气就将秽物涤荡干净了。
见牛一天又回了东房，以为他要吃她做的饭了，他却进了内室，跟进去后，后院的门并未开，而内室的地面竟然有弱光透出。
蹲下观察，竟然是被一块石板遮住了，她听说过以前的农村流行做地窖，储存一些粮食和蔬菜，但也用不着这么冷吧，绝对零下好几度了。
阵阵寒气叫程梦瑶不得不裹了一件牛一天穿的外套，顺着石阶往下走，想象中的冰块或者大功率制冷电器没看到，牛一天正从一个箱子里取出一颗心脏，吓得她猛地一惊，摔倒在地，四周有几个棺材状的玻璃，里面装着红色的血水，可以推测其内浸泡的是死尸。
程梦瑶突然想到，电视里播放过地窖里藏逃犯，或死人的案例，他是一个医生，储藏尸体做研究不正常？
但对她来说太不正常了，这些尸体是从哪里得来的？这个总把笑容挂在脸上的人，电影、小说里描述这种人，变态起来那是无敌的……
他过来了，顺手把心脏揣进了兜里，笑着搀扶起她：“你没事跟着我做什么？可惜，可惜……”
“我我我错了，对不起，对不起……”程梦瑶忐忑道，这是要杀人灭口的节奏吗？
“你道什么歉？那颗活血丸不管用了，也不能再服了，上去了多运动一下，以免寒气入体。”牛一天疑问，又道，“还是这样吧，我给你扎两针。”
“不用，不用。”程梦瑶撅着屁股爬了上去。
牛一天不知道她又发什么神经，回到南房，从兜里拿出血浆，这是他让人用冰箱从县医院带来的，储藏了一些在寒室，温度不达标是无法长期保存的。
因为没有恒温的器具来融化血浆，只能用自制的简陋容器待到三十七度，叫来来摇晃着使它自然解冻。
利用期间的功夫，将岩柏草种下后，该去找找那头下山的黑熊了。
在西降山脚问了问那些花草，都没说见过它回去，倒是见它下来了，那就是进村子了。
牛角村有时候发生了什么，他不用问人，只需要问路边的花草便可得到答案，但村中花草普遍的寿命不长，灵智很低，简单的还能回答，困难的就无法得到信息了。
牛一天没有专门散播寿命长的花草，仿佛有一种监听全村的感觉。这次村里路上的花草给他的反应是，那头熊沿着这条路过去了。
一路跟出村，路上有两家村民没关门，它居然没进去拜访，甚至在外的猪圈、驴圈都没过去打个招呼，就那么像逛街一样走出了村口。
这熊要干什么？是感受到了什么召唤？不惜从西降山下来，穿过村子，上了雁追山，那它去他家闹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