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人们转头再看向这个打扮得犹如电视里出来的小公主。
来孙富贵家的不是没有小孩，他们只敢偷偷地看她，议论着她是谁。
好多大人做不到的事情，这个瞪着茫然大眼的三岁女孩能做到？就连程梦瑶也不认为。
要不是牛一天开口，恐怕他们已大声笑出了，太荒唐了。
“你愿意帮助这个和你同岁的人吗？他现在很难受。”牛一天把她拉到一边，再次说道。
“我愿意，可是，”来来努力回想着如何帮助他，却没找到方法，低头道，“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帮助他。”
“学习要懂得活学活用，你想想看喂大猴喝下汤药前，需要做什么？”牛一天点道。
“需要掰开它的嘴。”来来说道。
“……然后呢？”
“把它的头抬起来。”
“说个重要的，我教你的……手法。”
“哦哦，是点住它的偏穴！”来来恍然。
“对，人和猴子很相似，有些穴位也差不多，学得时间长了，靠摸就能分辨出，你点住它脖子上的偏穴，增加了蠕动性，所以就顺利流进食道了。”
来来聪颖道：“老大，你是，是让我点住他的偏穴，让他把鱼刺咽下吗？”
“不是。”牛一天摇头笑道，“使用的手法尽管一样，但不同情况就有不同的处理方式，你喂他一大口水，按住偏穴，让他扬起脖子像漱口一样试试。”
来来走向鼓着脸的笨笨，他的喉咙被那些人捣弄肿了，不再轻易开口。
张自成费了半天劲才骗他张开金口，王大娘不信来来能让他张嘴，小的不行，大的等会肯定会上。
众人也想到了一个词“儿戏”，用来来戏耍下王大娘，发泄对他的不敬。
“我叫来来，大名牛一秒。”来来自我介绍，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他的喉咙被扎住了，怎么能说话？”王大娘道。
笨笨依旧鼓着脸，众人也跟着笑了……又变得惊异——
那小男孩张开嘴努力说道：“我，叫笨笨，大名齐天。”
“你把嘴张开，”来来与他面对面道，“我给你看看，我会好好帮助你的。”
笨笨一副窘迫的表情，他并非不能说话，而是习惯了难受，那些想弄出鱼刺的人都是在卖弄自己的学识，一点也不温柔，所以不想配合。
有人把这奇异的场面玩笑地称作有代沟，同龄人相处起来更融合，笨笨还思想不到这些，只感到这个女孩是在关心他。
笨笨仰面流着泪，还让他的奶奶误认为是来来强行让他说话而又被刺伤了：“你别让他说话，你不知道这是在害他？不能弄出来就去一边玩去！”
来来胆怯地看了眼王大娘，有点想退缩。
牛一天道：“来来弄不出来，反正是我不弄的。”
王大娘立即不说话了。
来来听了这话怕老大真不管笨笨，又鼓起勇气先认真地看了看他的喉咙。
众人笑了，他们已听说用手电照过都不管用，何况只是肉眼，且瞧她怎么玩下去吧。
片刻，她转过头瞧着王大娘道：“我要，要是能弄出鱼刺，你能把，把我老大治疗第一个病人时，得到的瓷瓶还给他吗？”
当着众人面被再次揭露，王大娘是面红耳赤，胸口起伏。
她叫道：“还没弄好，就谈条件，真是有大的就有小的，你要是能弄出来，我家里头的东西随便你挑！”
来来一喜，既为她说有大的就有小的，那就是和老大保持一致了，又为能帮老大取回那很重要的东西。
牛一天心中泛起波澜，他真是被这小可爱感动了。
来来扭头找着什么，眼睛一亮，抱下柜子上的暖壶，到了一杯水，对笨笨道：“你把水喝到嘴里，但是不要喝进去。”
笨笨为难，他到底是喝还是不喝，来来示范着，自己喝了一口仰头漱着口，他理解了，跟着照做。
两个小孩仰着头呼噜着“口水”，很有喜剧感。
来来没让他停下，小手放在了他的脖子一边轻揉着。
众人不解她这是要做什么。
而牛一天也疑惑，她的手指按的位置不对，才教不久便忘了？穴位点错，有时会引起适得其反的作用。
但没有阻止，有他在担当坚实的后盾。
“听程梦瑶小姐说，”一个村民先用电视里称呼方式道了声，又说道，“牛神医这几天在治一只醒不过来的猴儿，用特殊的方法就能让它咽下去了。”
一众村民议论这并不是难事，不就是把饭和水灌进去，有什么难的？有懂的人解释了其中的危害，他们才明白。
令他们惊讶不是牛神医的厉害，而是他居然在看一只猴子，这是没人看了……
忽然笨笨头猛地朝下，吐了出来，水中含着淡淡的血色。
惊人的手法效果就是这样？那也该是咽下去吧？
一个村民不禁问：“她不会是想通过挠痒痒，让笨笨把鱼刺吐出来吧？”
“亏你想得出来。”众人笑道。
另一个村民道：“要是那么好弄出来，那么多人不都用这个办法？还用去医院？”
牛一天不相信地从那滩水中捏出两根略长的鱼刺，众人见了随即戛然，鱼刺竟真的吐出来了……
“老大，”来来开心地搂住牛一天的大腿，道，“我弄出来了。”
“地上是不是本来就有鱼刺？”一个人村民怀疑。
“地上本来就有鱼刺。”王大娘肯定道。
“奶奶，”笨笨道，“我不疼了。”
……再没这个声音更能证明了，王大娘也忘记了别人异样的目光，让他张开嘴，自己看着，却啥也看不出，又欢欣又担心。
牛一天走到笨笨边，一手摸着他的头，道：“笨笨，啊……你也跟着我由高到低的发出这个声音。”
笨笨瞧着他旁边的来来，听话地发声道：“啊……”
“真聪明，应该是没事了。”牛一天笑了笑，又转头对众人道，“来来用的手法……”他本想说就是看猴子用的，但一想却不一样，“她可不是挠痒痒。”
村民们纷纷开口：“难以相信，这是三岁的小孩能做到的。”
“有什么难相信，也不瞧瞧她的师傅是谁？”
牛一天很高兴地接受着他们的道喜，见王大娘如同斗败的母鸡灰溜溜地走了，牵着来来的手跟了出去。
“你是去我家抢东西的？”笨笨在王大娘后背扭头道。
“你奶奶不是说你家的东西让我随便挑吗？”来来问。
王大娘险些栽了个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