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果不救她，也许她早已被野兽吃掉了，呵，”老妇轻笑道，“这个天真的女孩居然连路都不认识，就想走到大牛镇。”
“这个女孩反悔又想回牛角村，定是心高气傲，牛一天又不惯着她导致的，母亲，你还是别对她那样了，能被用伏白对付的人，她的家族不见得比苏氏差，牛一天对待自己的病人也很尽心，他会找来的。”苏乙道。
“你还怕一个和你儿子一样大的小孩？”老妇不悦看了他一眼，“谁会知道那个女孩到我这里了？”
苏乙知道他母亲决心已定，后悔将女孩带来了。
…………
牛一天庆幸程梦瑶会向右走，牛耳村虽然还距离一段距离，但只要向前就能遇到人家。
要是往左走，会出现连山的茫茫野草，里面有不少枯井和干涸水坑，走的位置不对，不慎掉进去，那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你们看见有女孩从这里过去吗？”牛一天对着几株红色的长留草问道。
长留草轻轻点头，传来声音道：“我见了，有四个从这里走过……”
“不对，是五个。”旁边的那株长留草更正。
“我仔细数过了，明明是四个。”第一株长留草道。
第二株道：“我比你大一个月，智力比你高，你判断力不行。”
“……”牛一天没再听它俩争辩。
这长留草有三年左右的寿命，还算较长的，两个给出的答案还各不同。
所以有时仅靠它们的信息，就会被误导了，就得再去问别的植物。
令他无语的是，周围的植物还不如它俩，只是说有人从这里经过，至于是男是女，不知道怎么分辨。
牛一天还专门教了那株草怎么简单地分别男女：“头发长的是女人，头发短的是男人。”
那株草恍然，点点头说：“见过。”
“你见过几个？”牛一天盯着它。
“一个，”那株草说道，“不就是你吗？”
“……”
一临近村，人和畜生多了，周边的植物都不会生存长久，不是被除掉了，就是被吃点了。
夜晚冷，是山里正常的气温变化，今晚的似乎带着一股穿透力。
像牛一天这种能在零下二三十度温度中静坐好几个小时的人，都觉得不自在。
牛耳村不像牛角村只有一条入口的路，外围的房子呈现扇形打开，从每两个房子中间就能穿过。
明后天是休息日，其他地区课业紧张的初三和高三年级是不放假的，但大牛镇每年这时候所有的学生都会放假，让他们回去帮忙。
“孩子们更应该从土地中学习，懂得父母的不易，农民的辛劳，一分耕耘一分收获，没有努力和希望，是不会有美好的未来的。”
——这是大牛镇的校长说的，牛一天觉得很有道理。
长留草说过去的女孩，应该是放假的学生，说不定程梦瑶混在里面，去了谁家。
他知道谁家的孩子在上学，径直走入一户传出声的人家。
院内无灯，只有一间房子亮着光，里面是一群少年正围着一个桌子喝酒，乌烟瘴气的。
牛一天皱了皱眉，他要找的女生就夹杂在少年中，被一个叼着烟的男生搂着。
所有人见有人来了，纷纷转过头，又互相看看，不知是谁的朋友。
大部分人，牛一天也不认识，想来是大牛镇上的，打扮得花里胡哨的，头发炸起，五颜六色。
要是在外面行走，还会以为是妖魔鬼怪。
一个男生呼了口烟，甩了甩刘海，问道：“他是谁啊？这头发比咱们可长多了。”
众人摇了摇头，被搂着的那个女生惊疑不定道：“你，你是牛神医？”
“嗯，宋苗苗你的父母呢？”牛一天问道。
宋苗苗有些慌：“我，我父母在地里没回来。”
“哦，那他们是想播完种后，再等到清晨采茶吧。”牛一天道，“你父母够辛苦的。”
宋苗苗不敢应声，往边上坐了坐，离开了搂她的黄毛少年。
那黄毛少年惊讶地看了一眼，不爽地问道：“这个非主流是谁？你在村里还有个男朋友？”
“他不是我的男朋友，他是神医，是我的恩人，为我看过病。”宋苗苗道，“牛神医你，你来有事吗？”
“神医？为她看过病？”周围的男生都笑了起来，“看过哪？打过针没有？”
他们可不相信这么年轻的人会是医生，明显和宋苗苗有关系，不然怎么会进来就看着她？
牛一天不是“教育家”，见一个认识的人就教育一番，何况人们都很厌烦被教育，他何必去说。
看到这么多人，估计这些人是一块来的，从长留草那里得知的出入太大，又试着问道：“你们下午回来的？路上见过一个女生吗，不是村里的。”
“帅哥，你在说我吗？”一个画着眼影的女生抛了个媚眼，“我可是镇上的，怎么想泡我？”
“小丽，你他妈还当我是你男朋友吗？当着我的面勾引别人！”一个少年怒了。
宋苗苗这时道：“下午我去接小丽他们，其中一个是牛耳村的，她已经回去了，没有看见别的女生。”
“哦……”牛一天刚转身要走，黄毛少年晃着脚步走过来，拦住了他：“我警告你，你以后离苗苗远点，否则我们十三太保对你不客气！”
牛一天轻轻一笑，再想起那位校长讲的话，真是悲哀，他们也不过十五六岁。
“你笑是什么意思？”黄毛少年瞪眼道，他其实就想借着酒劲找事，“你他妈是不是想知道我六太保王小强的厉害？”
“嗯，我确实想看看，你怎么个厉害法？”牛一天站住。
“吃我一拳！”王小强说着就上手了。
众少年喝着酒笑着。
“老六每次把动作和语言都配合的那么一致……”
“是啊，说着话拳头就过去了，对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打懵了。”
“看，这次这个非主流也得遭殃，别见血了，影响了我们十三太保聚会……”
众太保突然张开了嘴巴——
只见六太保王小强被按在地上狂揍着。
“放开我六弟！”
“放开我六哥！”
众太保站了起来，或拎着酒瓶，或抓盘子。
噼里啪啦，一阵乱打，哀嚎惨叫不绝。
最后还站着的人，只剩牛一天和宋苗苗。
就连tiao逗牛一天的那个小丽也被揍得屁股朝天，还有一个还是被揍后才发现是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