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黄玄山
作者:沐剑天心      更新:2020-01-17 20:35      字数:2331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语出《千字文》)

黄云生日月,玄井孕乾坤,圣洁玄奥的黄玄山巍然屹立于世界之东,亘古未变。

传说上古时期,山中神魔之井充满魔力,入之上可抵玄霄,下可达黄泉。神魔两族为此大战不休,战火愈演愈烈,最终使得深藏于上善海底的水晶光柱突然爆裂,从而引发了毁天灭地的大洪水,盘古文明一夜之间尽数覆灭。幸而水晶光柱炸裂时将上善海底撕裂出一道巨缝,于是出现了被称为归墟的大漩涡,将滔天的大洪水吸入其中,文明之光才得以复生……

时至今日,神魔之井已成枯井,但黄玄山依然被各族视为圣山。山之东侧为布谷原,现为布谷城主布兴的领地;西侧为朱雀陵,是为朱雀城主朱炎的封地,青礼正驻军于此,意欲攻取朱雀城。

然此城从内至外竟有三城三河,可谓坚如磐石,固若金汤。青礼不敢冒然强攻,所以从初夏出兵之后,虽以排山倒海之势,接连攻破朱雀陵南方诸城,控制了南路战线,打通了粮道,但却只是分兵虚攻朱雀城,主力继续往东抢夺黄玄山。

青知欲出兵援救黄玄山,朱炎不允,于是黄玄山渐渐失守。

……

“南候无需焦虑,此城北有天河之险,东有圣山之固,又有城池三道,粮食满仓。我只坚守不出,任他青礼能耐再大,又奈我何。彼强攻黄玄山不过想诱我出城,我偏不中他之计。黄玄山虽为战略要地,但亦是两面受敌的死地,彼若要取任由其取了便是。届时,彼若真敢驻军黄玄山,吾再作区处。”

朱炎神情悠然,惬意地享受着夏日清风带来的丝丝凉意,然后轻轻沏茶入杯,静静品味这带着清幽茶香的午后时光。

相比朱炎的泰然自若,青知则显得有些局促不安,从探子报上青礼移军黄玄山的消息起,便一直都在浓荫遮蔽的庭院里来回踱步。

他深知青礼必不做无备之战,今既远征至此却不攻打朱雀城,反而全力争夺黄玄山,这绝非只为引诱朱炎主动出击,而其明知朱雀城牢不可破却又毫无退兵之意,定是另有他谋。

虽然朱炎所言并非信口开河,但青知的困惑依然萦绕心间,如梦魇一般挥之不去,只见他停下脚步,肃然谓朱炎曰:“朱公所言固然不虚,但倘其意不在朱雀城,却先攻取布谷城与金乌城则此地便为孤城,终不能久守。”

朱炎轻啜一口香茶,缓缓说道:“南候有所不知,那金乌城虽地处平原,四处无险可守。然其地广袤且南连明夷谷,更兼金候善用骑兵。青礼取之虽易守之却极难,必将大军常驻此城方可保之,大军一出,金候必复取此城。彼若先取金乌城,徒费兵力耳。

再说那布谷城虽不若朱雀城这般险要,但亦是城高池深,兵精粮足,且距此不远可为互援,彼若攻之,吾将袭其后,有何惧哉!”

青知冥思片刻,道:“虽则如此,但若使青礼占据黄玄山道,则两城消息便难以互通。届时,彼若使计急攻布谷城,则我军未必能及时赶至,且此人极其狡诈,布侯少谋非其对手,须教其小心应对,切勿中了青礼奸计。”

朱炎然之,乃修书一份差人送予布兴,言青礼欲攻布谷城,嘱咐其务必小心提防,以待援军,勿要懈怠。

……

青礼早已封锁各路要道,手下截获朱炎书信,呈予青礼。青礼览毕大喜,乃差心腹扮成东夷信使赍朱炎手书前往布谷城。

信使火速赶至布谷城,口称有机密之事求见布侯。下人通禀之后,布兴便召入问之。

信使答曰:“小人乃朱公心腹,今青礼驻军朱雀陵已有数月,如今攻占黄玄山,欲将两城隔断,使消息不能互通,从而强攻布谷城。”

布兴大惊,曰:“吾城不比朱雀城,彼若全力攻城而朱公援兵不至,吾将如何守之!”

信使道:“布侯无需担忧,朱公已识破其计,正欲将计就计与布侯合力擒之。特差小人前来传信。”言毕,取出怀中书信呈予布兴。

布兴观此书确为朱炎亲笔,然书中只言青礼占据黄玄山道,意在截断两城之间联系,然后奇袭布谷城,教其加紧防备。却只字未提将计就计之事,乃问来者。

信使回曰:“今青礼布兵于黄玄山隘口,拦截往来书信,之前朱公数次发书都被其截下。幸而黄玄山上,神魔之井中所暗藏的密道,未被其所知,小人正是从中而来方得无虞。朱公为防泄密,故不得言于书中,特嘱小人必面见布候方能言之。”

布兴素知此密道乃东夷机密,不为外人所知,且其内机关重重非朱炎心腹不能行之,遂不生疑,心中暗忖:“朱公心思缜密,吾不及也。”乃问来者:“朱公之计若何?”

信使对曰:“青礼现将大军移至黄玄山,此为取死之道也,现只需两城合力夹击,便可一战胜之。朱公欲先出兵引之交战,而后以黄玄山东侧举火为号,布侯但见火起便可出军急袭其后,如此两面夹击定教其葬身黄玄山中。”

布兴心喜,道:“如此甚好!”

信使又曰:“朱公言青礼防范日严,军情紧急,教小人告知布侯便速去回禀以早行大计,迟必生变。”

布兴然之,乃教信使回去复命,又加派细作混入青礼营中打探消息。

……

不日后青礼先使兰城之军全扮成东夷军开赴黄玄山,又使营中遍传朱炎起大军收复兰城,先锋直逼黄玄山的消息。青礼下军令使全军撤出黄玄山夺回兰城。

细作将此消息回报布兴,布兴大喜,随即筹备军马,只待黄玄山中火起。

是日黄昏,布兴果见山中火起,乃亲点大军向朱雀陵进发,仅留文官守城。大军星夜赶至黄玄山道,所遇敌军皆望风而逃,擒得几人相问只言青礼已将守军调往兰城。

于是布兴催兵疾行,时前军刚欲出山道,忽见前头大军堵住出口,又听得一声炮响,只见山上火光冲天,伏兵尽出。霎时,山中万弩齐发,巨石乱木滚滚而下截断了后路。

布兴大军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得措手不及,已陷入进退两难之地,顿时军心大乱。于是前后冲撞,自相践踏,死伤无数,布兴亦死于乱箭之下。青礼命大军两头截杀,招降余部,众人见突围无望纷纷投降。

青礼安抚降将后,便叫其领军回布谷城,诈称得胜归来,赚开城门后顺势取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