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粘胡子的美女
作者:戴小楼      更新:2019-08-25 00:52      字数:8079

这话一出口,把房间里面的姑娘全部吓了一跳,三年前“五鼠闹东京”的故事早就被口耳相传妖魔化了,在普通东京人眼中这五鼠大约和杀人不眨眼的江洋大盗是划了等号的。

这人,还真有些冷幽默,保罗无奈,尴尬笑笑,“白公子是我的好友,可不是你们想像的那样。”

对于保罗的自来熟,白玉堂的确也有些无奈,他总不能说“我和他素未平生,只是想找他切磋武艺结果被他拉来嫖妓”这样的话罢!

阮阿蛮到底是见过大世面的,立刻就恢复正常了,素手一抬端起酒杯,“阿蛮今日能见到名满天下的锦毛鼠白大侠真是三生有幸了。”

“恐怕这个三生有幸四个字白某还是沾了保罗兄的光。”白玉堂淡淡一笑,居然说了一句半真半假的笑话,随手举杯喝了一口。

接下来无非就是说些风月、奇闻逸事,白玉堂暗暗赞叹,这个保罗倒是有点儿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说起笑话也是旁征博引,几人一聚,很是得趣,白玉堂喝了不少酒,如玉一般的脸庞不知不觉就慢慢红了起来。

这酒吃到中午,白玉堂借口酒醉首先起身告辞,保罗故意不去看阮阿蛮乞怜一般的眼神,也站了起来。

刚出门,白玉堂的眼神立刻清晰,旁边保罗一看,暗叹一口气,这家伙,就知道他没醉,低声说:“白兄,这个……我出门的时候忘了带钱,是否……”

天底下最尴尬的事情“原本想找人切磋武艺,结果被硬拉着去嫖妓”得再加上一条,“嫖妓后还做了掏钱的冤大头”。

白玉堂脸上由白转红再变青,慢慢伸手在腰间摸出一片金叶子来,保罗倒是一点儿都不难为情,袖子里面手一伸接过,转身回去,在那门口站着的丫鬟秋月耳边低语了几句话,把金叶子塞了过去。

秋月低笑,露出一颗老虎牙来,“我可是帮了你好多次了,你要怎么来谢我?”

“你也知道,我师侄阿风恨不得把我整天绑在武馆里面才好,难得能溜出来……”保罗笑笑,“告诉阿蛮,我明儿过来,至于谢你么,下次我送你个亲手做的小玩意儿,保管你喜欢,好罢!”

秋月嘟了嘟嘴巴,她知道保罗的脾气,因此跟保罗说话向来不拘束,“你这个人啊!外面都说你是最懂女孩子的,其实女孩子要的是你的人,可不稀罕你送什么东西……”这句话倒是有些一语双关。

“好好,我知道啦!”保罗笑着按住她肩膀把她推进房间,她跑进去跟阮阿蛮低语了几句,阮阿蛮原本眼神落寞,秋月几句话,让她眼神又热切起来。

白玉堂跟保罗出了鸾凤楼,白玉堂双手背在后面,说:“保罗兄还真是个多情种子,让玉堂佩服的是,居然还饱识诗书,原来文武全才,真是失敬了。”

“白兄,就别挖苦我了,我要是饱识诗书的话,这东京城上百万人起码有十万人算得上饱识诗书的才子了。我老实说罢,你们陷空岛和展昭的恩怨我不想知道,我只想开我的武馆,有机会多赚点钱。”

白玉堂显然也是一愣,没想到保罗如此坦白,说实话,保罗浑身上下看不出什么威胁力来,可正是这样,他愈发想知道保罗真正的实力,这就好比明知道一个人拥有家财万贯,可偏偏却只住着茅屋,终究是叫人好奇。

他上下打量着保罗,想看出端倪来,可那张年轻的脸上除了笑意还是笑意。

“走罢!我带白兄在这里转转,权当地主了。”保罗往前面走去,毫无顾忌地把自己的后背撂给了白玉堂。

这家伙,大智若愚还是大奸大恶?白玉堂觉得愈发看不懂对方了,看着保罗的后背,居然有些高深莫测的感觉。

两人沿汴河往东走了一截,还没到大相国寺桥,也就刚到宾客如流生意好到不行的状元楼下,偏巧就看见前面一帮泼皮围着一个白衣公子,似乎是说对方踩了他们大哥新做的蜀锦靴子,要对方赔偿十贯钱。

那白衣公子昂着下巴,唇上淡淡一抹小胡子,一脸傲气,倒不像是怕事的主,正不屑说:“以为本公子是冤大头么?一双蜀锦靴子才几个钱?”

这话听在白玉堂耳中,忍不住眼角跳了跳,毕竟,他刚才还做了冤大头。

不过,对方一帮人二十几个,又是出名的泼皮混混,素来讹诈钱财的,那白衣公子恐怕是要吃亏的。

保罗认得那领头的,嘿!巧了,过街鼠张遥。

他低笑了几声,旁边白玉堂问:“怎么了?要英雄救美么?”

“救美?”

白玉堂哼了一声,“那人是个雌儿,女伴男装的。”

“啧啧!不愧是五鼠之一,四杰之一,眼光锐利啊!”

“你能不能有点高手的架子,光看衣着你还真是有些世外高人的感觉,不过,一开口,什么都没了。”

保罗干笑了两声,“对了,给你介绍一下,那个挺胸凸肚气势不凡的大汉就是过街鼠张遥。”

白玉堂看了一眼,“哼!就凭他?一看就是庄稼把式,靠蛮力的蛮夫罢了。”

保罗笑笑,突然举手喊道:“张遥。”

“谁敢直呼我们张大哥的名字?”一个泼皮估计是刚入行,不知道保罗的凶名,而张遥,看见保罗后原本凸出来的肚子像是泄了气一般瘪了下去,打了个哈哈,赶紧走了过来。

“保罗馆主今天好兴致啊!难得看见,吃了没?不如小弟做东一起吃饭,这位是?”

保罗对他招招手,低声把锦毛鼠白玉堂六个字说了出来,而这声音恰好小得能让白玉堂听见。

张遥脸色大变,这位可惹不起,陷空岛那是江湖上出名不讲理的地方,而这位锦毛鼠更加是不讲理的祖宗,因为御猫的名头不爽都要再次大闹东京城的杀神,自己这个过街鼠不过是个大泼皮罢了,恐怕……

一想到这个,他一张还算男人味的脸就苦了下来,“这个,小弟今天还有点急事,下次一定请保罗馆主吃饭。”说完一招手,连讹诈对象也不管了,带着手下泼皮就走。

还有那不识趣的愣头青,横着脖子说,那兔儿爷还没赔大哥的钱呢!

旁边一个老泼皮拉了他一把,钱钱钱,那也得有命花才行,知道那个穿着黑色长袍的是谁么?扬州门四海武馆的馆主,一个人能打一百个的凶人,旁边那个咱家虽然不认识,可你看大哥的脸色,好像见鬼一样,恐怕是个更加了不得的人物。

怕他个球,有句话听过没,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再说了张大哥的姐夫不是在禁卫军连弩营当统领么!那愣头青还没拧过劲来。

“他妈的,你懂个球,禁卫军只管皇城大内,这东京城的治安归开封府管,就你这模样,上去多少人家切瓜切菜一样剁多少。”旁边张遥听见这家伙的话,忍不住扇了他一个大耳刮子,愣头青被大哥这么一巴掌,捂着脸不说话了。

走出去几十步,那老泼皮低声问:“大哥,保罗馆主旁边那个长相挺俊俏的家伙到底是谁啊!”

“锦毛鼠白玉堂,你们这段时间给我老实点,据说五鼠就要找御猫展昭的麻烦了,这猫鼠大战咱们可没必要被牵连进去,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这个道理老子是最懂的。”他没好气地吩咐,难得还用了“城门失火”的典故。

大大小小的泼皮都打了个寒噤,陷空岛五鼠,那可是杀人不眨眼的,江湖上有名的高来高去的凶人,他们这些泼皮混混跟人家比,真的就只有被切瓜切菜的命。

锦毛鼠白玉堂自恃身份,根本不会动手去找那个张遥的麻烦,看着过街鼠张遥离去,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倒是对面那个白衣公子,似乎对两人发生了兴趣,慢慢晃了过来,“两位兄台,多谢了。”

白玉堂转过脸去不搭理,保罗倒是依旧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不客气不客气。”说着就打量了对方一眼。

白衣公子唇红齿白,两撇淡淡的小胡子怎么看怎么扎眼,身上穿着棉夹袄袍子,外面是蜀锦背心,边上缝缀着狐裘,头上一顶书生戴的博学冠,不过帽子中间一颗好大的玉石,腰间还有一块玉佩,一看也是名贵货色。

果然是个姑娘,保罗看见了白衣公子两耳垂上的耳洞了。

正打量对方姑娘,他突然觉得浑身汗毛一竖,旁边的白玉堂已经转身,腰间一亮,一口软剑“噌”一声弹得笔直,向他肩膀削去。

几乎是下意识地,脚下一绕,人往侧面一闪,一抖手,一道白光,射向白玉堂手上软剑的剑脊。

“当”一声响,袖箭正中目标,可白玉堂软剑只是偏了一下罢了,保罗心中叹气,袖箭由弹簧钢片发射,力道终究太弱,不比科尔特执法者是机簧发射,不过,他还不想把科尔特执法者给亮出来。

白玉堂一撇嘴角,手上软剑毫不停留向保罗斩了过去。

“噌”一声金铁交鸣,却是保罗腰间的软剑抽了出来。

一眨眼,两人过了三招,软剑“噌噌噌”相交,火花四溅。

传说中武林人士一旦动武,大街上应该鸡飞狗跳人们胡乱逃窜的场面根本没出现,人们只是远远看着,不时指指点点,旁边那位白衣公子甚至好整以暇摸着唇上小胡子,一副天塌下来也要看个究竟的架势,可见中国人瞧热闹的本性是多么源远流长。

“有意思,没想到保罗兄也是以软剑为兵刃啊!这剑招颇为精妙,倒是罕见……”白玉堂内力运转,手上软剑慢慢压了下去,“刚才的暗器很准啊!为什么不射我的身体而射剑?”

“白兄,你看,咱们不是朋友么!”保罗脸色有些发苦,毕竟他的内功修为和白玉堂这样的高手比较起来差多了。

“哼!我知道,你肯定还有宝贝没亮出来,不过……”他目不转睛盯着保罗,突然收剑,脚下一点窜上状元楼三楼的飞檐。

状元楼专门做江南美食的,建筑风格也是江南味道,飞檐一弯高耸翘起,他白衣胜雪,衣袍飘飘,站在状元楼三楼如手臂一般伸出的飞檐上,围观众人暗暗喝彩,果然是江湖上出名的俊俏人物,号称“翩翩白玉堂”的家伙,当得一个“锦”字,锦毛鼠名不虚传。

白玉堂双手抱胸,朗声说道:“保罗兄,三天后,州桥,亥时(夜里十点),我们陷空岛五鼠和那赖皮猫展昭比武,还请你来做个见证,白玉堂告辞。”

看着白玉堂几个提纵,人影消失不见,保罗收起软剑,觉得自己招谁惹谁了,干什么趟这个混水啊!

“喂!他是陷空岛锦毛鼠白玉堂?我听说三年前他们五鼠大闹东京,把开封府那帮捕头衙役打得落花流水。你武功不错啊!你们走在一道,不是朋友么?你叫保罗?刚才我听那泼皮叫你保罗馆主,难道你就是那个传的沸沸扬扬十个包子做学费的四海武馆馆主,十个包子大侠客?”那白衣公子居然没走,胆子还挺大,拱了拱他低声问道。

保罗苦笑,“兄台,你的问题太多了,在下还有点事情,先走一步。”

“你这人,怎这么小气,说说。”白衣公子听了这话,非但不走,还伸手拽住了他胳膊。

这时候街道两边目睹一场好戏的商家行人纷纷大喊:

保罗馆主,好功夫啊!

好帅的剑法,保罗馆主,你是我的偶像。

保罗馆主,你才是真正侠骨柔肠的大侠。

……

保罗有个毛病,爱现,这恐怕是因为在美国长大的原因,这时候得了赞扬,满脸笑容,“各位街坊邻居客气了。”

那白衣公子切了一声,“果然是你,十个包子的学费怎么没把你饿死啊?我看你养得白白胖胖,挺好,身上打扮也值几个钱,你还挺有知名度的嘛!这么多人都认识你。”

“这个……兄台,能不能别拽我胳膊啊!让别人误会我有断袖之癖龙阳之好就不好了。”

“德性,谁拉你了,喂!跟你商量一件事情,三天后五鼠跟展昭比武带上我好不好?”

“这位小姐,在下的确还有事,必须先走一步。”保罗直接戳穿白衣公子的秘密,白衣公子被识破,愣了愣,他趁机一抽手撒腿就跑。

“喂!喂!”白衣公子气得够呛,狠狠跺脚,看着他的背影自言自语道:“四海武馆的馆主嘛!我看你往哪儿跑。”

等保罗回到四海,欧阳风一张脸蛋能刮下一层寒霜来。

保罗恍如不觉,笑着说:“阿风,没吃罢!我给你带了桐皮熟脍面,还加了你最爱吃的芫荽(香菜)。”

“哼!又去找那个红颜知己阮阿蛮去了?”

“这个,男人嘛!总有点寡人之疾。”

“无耻。”

“没做什么啦!只是刚出门就被白玉堂给堵住了,只好哄他去喝花酒,结果我请这家伙喝酒,他出来后还是突然刺了我一剑。”

欧阳风大惊,“受伤了没?”说着就去剥他衣服要看个究竟。

“嘿!我好歹也是得了大哥真传的,没那么容易受伤,过了两招,旗鼓相当。”

欧阳风这才放心,“就吹罢!爹都说了,你天资是好可惜学内功太晚根基不稳,能挤进一流高手就谢天谢地了,人家锦毛鼠什么人,你差人家一大截呢!”

“有这么说师叔的么?”保罗“咣”一下一个爆栗敲在了欧阳风脑袋上,“吃你的面去。”

下午的时间保罗就在自己房间窝着,他的房间里面堆满了乱七八糟奇奇怪怪的东西,方的圆的尖的扁的铁的木的竹子的……像是一个杂货仓库。

忙活了一下午,也不知道做了些什么,反正都是一些千奇百怪的玩意儿。

正忙着,外面欧阳风敲门,“师叔,有人找。”

“来啦!”他开门,欧阳风脸色不大好看。

有些奇怪地问:“怎么了?”

“那家伙似乎是个太监,师叔,你别是惹了什么人罢?”

“没啊!估计是大内的赵官家听说我武功好也要封我个御虎御龙之类的封号罢!”他开着玩笑,可心里面还是咯噔了一下,脑袋里面首先想起来的就是“自古伴君如伴虎”七个大字。

“算了罢!皇帝深藏大内,怎么可能听说你的名声。”欧阳风听他开玩笑,心情也放松了些。

两人到了客厅,对方果然是个太监,五十多岁模样,面白无须,身上紫衣,嗓音听起来说不出的怪异,似乎猫爪子抓琉璃瓦一般。

“你就是这四海武馆的馆主陈保罗?咱家是八千岁府的总管,八千岁寻你问话,跟咱家走一趟罢!”

他的手在袖子里面伸出去拍了拍欧阳风的手,示意自己没事,在欧阳风担忧的眼神下出门。

门外停着一辆马车,马是大宛良驹,车厢包金镶玉,果然是王府气派,车夫是个大块头,脸颊狭长高鼻深目,显然有胡人血统,也是一身紫衣,保罗笑了笑,这车夫不管从相貌还是身材上来说,都很像是后世美国的那位影星加州州长,也不说话,直接上车。

车夫的马鞭在空中抽动,“啪”一声脆响,大宛良驹泼刺刺跑了起来。

“总管贵姓?”

“咱家被八千岁赐姓赵。”太监虽然口气淡淡,但是依然能察觉出话语中的得意。

“赵总管,久仰,三生有幸。”他这些年可是学了些古代人的客气,“不知道八王爷找草民何事?”

“到了你就知道了。”

马车从御街往西,沿着里城城墙根过了朱雀门、新门,一拐后继续往北,沿途经过郑门、梁门,又跑了一截,到了天波门,前面就是金水河了。

这东京城的北边金水河畔住的人家可都是当朝大员,可不是,前面就到天波府了,本朝太宗皇帝立的石碑还竖在那儿呢!

“文官落轿,武将下马。”

当年的杨业杨老令公号称杨无敌,备受太宗皇帝赏识,立下汗马功劳,而且一门虎子个个出色,可惜后来七郎八虎血溅金沙滩,死的死隐的隐,剩下一门寡妇,可就是这一门寡妇,居然再次复出,半年间就让辽国犯边的战事稳定了下来,实在是叫人赞叹。

保罗这些年了解了不少本朝大事,对这一家子,还是很佩服的,撩起车窗帘子往外观看,很是赞叹了几句。

那赵总管听了这话,也有些自傲的,毕竟,八千岁和天波府那是一路的,贤王美名并非虚夸,八王爷保杨家可不是一次。

这时候已经快戌牌时分(晚上七点)了,外面车夫马鞭一响,马车慢慢停了下来。

保罗下车,看了看,不是正门是后门,心里面笑笑,心说我也走了一回后门。

赵总管咳嗽了一声,“随咱家来罢!”

进的这显然是后花园了,十分雅致,人造湖,假山石,水榭凉亭,曲桥雕栏,奇花异草,样样不缺,保罗一辈子没踏足过大陆,白宫他去参观过,不过中国式园林见的还真少,莫名其妙到了大宋也没机会见识真正大富人家的后花园,欧阳春的山庄美是美,不过全是自然风光,不比这个人造园林,江山丘壑尽在其中,那是完全不同的一种玲珑美。

跟在赵总管身后,穿过九曲十八弯的曲桥,前面一座圆亭,一个披着裘狐披风的人正背对着他们站在里面。

那人慢慢转过身子,微微一笑,保罗目瞪口呆。

一张吹弹得破的脸蛋,双眼璨若辰星,唇上贴着两撇小胡子,修长白皙的手指正故作老成地摸着胡须,可嘴角的笑意却掩盖不住。

“怎么是你?”

“怎么不能是我?”

保罗苦笑,自言自语说:“我这是招谁惹谁了?怎么出门尽不顺,难道今年犯太岁?”

旁边赵总管一板脸,这位可真是胆大包天,居然连犯太岁这样的荒唐话都说了出来,正要张口,却被圆亭里面的人眼神给制止了。

“怎么样?带我去看五鼠和展昭比武。”贴着小胡子的美女笑得贼兮兮的。

“不行!”保罗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这是什么年代?皇权至上的年代,眼前这人用屁股想都能想出来什么身份,显然是八王爷的爱女,那是什么身份,郡主啊!万一有点儿什么闪失,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真的不行?”小胡子美女跳出来,眼神中露出哀求的味道,把保罗看得心里面一荡,可立刻又使劲摇头,“肯定不行。”

陷空岛五鼠亦正亦邪,行事全凭喜恶,虽然没听说过干什么坏事,可都是桀骜不逊的主,自己的武功又不是什么天下第一,带着个郡主去看比武,显然不是什么好主意。

“好,你不肯。”小胡子美女一板脸,玉葱一般的手指一伸,“颂叔,把他杀了。”

保罗一愣,接着旁边一股杀气如附骨之蛆贴了上来,显然,是那个老太监赵总管。

动剑?不行,这可是王府,剑一抽出来,可就落实了罪名了,凶器啊!用科尔特执法者?更加不行,那是保命的家伙,当绝招的,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用,所谓绝招,自然是最紧要关头才用的,随便用就不是绝招了。

慢慢往后退却,老太监步步紧逼,眼神中的杀机让人毫不怀疑,老太监绝对是高手。

一步,两步,三步……

退无可退了,后面就是人造湖。

老太监眼神一亮,身形一动,窜了过去,双手成爪,一手抓向肋下,一手抓向咽喉。

十指秃秃,一点儿指甲也看不见,很显然老太监是指掌上的高手。

光以在拳脚上面的功夫来说,保罗是一流的,毕竟,空手道冠军不是白拿的,加上后来欧阳春和他交流后所做出的一些改进和保罗修习内功变得更强悍的原因,可以这么说,只论拳脚,保罗还是足够厉害的。

不过,老太监的确很危险。

双手上下一揉,分别搭上了老太监的双臂,脚下快速进身,入身投技法。

合气道技法,这是他以前跟一位美国合气道大师学来的。

老太监眼神一亮,“来得好。”一吸气,身体诡异地往后倒去,脚下却纹丝不动,双手一翻,死死扣住了保罗的双臂,接着一脚飞起,踢向保罗丹田。

我再翻,保罗一手外翻一手内翻化解,左脚一抬,挡住了对方飞来的一脚后一拐,脚尖在老太监大腿侧面轻轻点了一下,恰恰是整个人的重心所在。

老太监咦了一声,再也没办法变换姿势,被一绊后摔倒,不过,摔是摔不死武林高手的。

保罗往旁边闪了闪,依旧警惕地看着老太监,这时候的宋朝还没有后发制人的观点,太极拳也还没发明出来,江湖上流行的是强横的内功,精妙的招数,保罗用合气道技法,占的是出其不意的便宜,只是想迅速瓦解老太监的信心罢了,还没有陶醉到自己可以一招制服对方,而一些狠辣的技法也不太适合使用,而且光论本身功夫而言,他离老太监赵颂的水平可差着一筹呢。

老太监尴尬地轻轻起身,声音依然尖锐,“果然英雄出少年。”

“怎么样颂叔,我没骗你罢!”小胡子美女笑着拍了拍手。

“公主慧眼,已经有王爷的风范了。”老太监脸色喜欢,看着小胡子美女一脸爱怜,那种感觉,就好像是长辈在看着自己最喜爱最得意的后进晚辈。

“公主?”

保罗愣了,不是郡主么?

老太监轻轻咳嗽,“这是八王爷爱女玉卓公主,公主兰心惠质,太后懿旨封为玉卓公主。”这话里面有话,很显然是拐着弯告诉保罗,公主千岁可是皇上太后也十分喜欢的,不然能从郡主封为公主么。

“公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小胡子美女倒是毫无架子,“我叫赵娴,颂叔从小就服侍我父王,可是看着我长大的,我哪怕要天上的月亮颂叔都能帮我摘来,对了,颂叔是大内昊天门的高手,很厉害的。”

老太监赵颂尴尬,又咳嗽了几声,“公主可别取笑老奴了,一招就败了,老奴老了……”说着就有些唏嘘。

说实话,保罗到现在还有些发呆,这可不同于白宫里面住着的总统的女儿,在这个社会,公主,那可真是要天上的月亮也能要得到的。

这时候,老太监再次说话了,“公主这几天就拜托保罗公子了。”他嘴巴上客气,可眼神却带着威胁。

啥?

拜托?

这是什么意思?

赵娴修长的手指轻轻摸着唇上两撇小胡子,眼神中透露出狡黠,“这几天我就住你们四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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