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身世
作者:浊流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7290

当晚,我和西山老大决定再到红卫兵总部去看一下。

到了那里,到处找,却还是没有发现程天怒的行踪。但一个意外的收获还是让我们有点惊喜,我们在红卫兵总部里发现了吴士源。

吴士源当时正在一个房间里收拾着什么东西,我和西山老大无意中发现了他的房间。当我们在外敲门时,吴士源好像很是不耐烦,嘴里说:“敲什么敲。”似乎很有点生气。我们持续不断地敲,终于,吴士源来开门了。他开门时还骂骂咧咧的。

一开门,他看到了我们两个,当即就呆在了那里。

他站在门口,不说话,我和西山老大顺着他开门的地方,推开了门走了进去。西山老大守在门口,把门又轻轻推上。

吴士源呆了好久才回过神来,说:“我就料到你们会来找我的。不过却没想到这么快你们就把我找到了。”

我说:“我们也不是专门来找你的,只是意外罢了。”

“那你们想怎么样?”吴士源说,看起来还是很镇静。

“也不想怎么样。”西山老大说,“你能告诉我们程天怒的武功为什么进步得那么快吗?”

“程天怒?你们问他?”

“是呀。”我说。

“我劝你们还是不要和他斗了。”程天怒一边说一边找了一根凳子坐了下来。

“为什么?”

“因为程天怒现在根本就不完全只是人了。”

“什么?你说什么?”我怀疑我听错了,向吴士源走近了一点。

“真的,我说的绝对是实话。”吴士源转向我说,“你可能记得上次你砍断程天怒一条腿的事吧?”

我点了点头,说:“当然还记得。那又怎么了?”

“你们就没有想过他为什么被砍断一条腿之后流了那么多的血,却还没有死吗?”

“想过了呀。当时不是你和我们也一起想过吗?不过都没搞清楚答案,都认为程天怒不过是幸运罢了。”

“幸运?可能是吧。但自从那次之后,他就得到了一个超人的能力。”吴士源说。

“什么超人的能力?”

“只要一与比他武功高的人交手,他的功力就会自动上升一层,达到与他交手的那个人的功力。”

“不可能吧?”西山老大张大了嘴巴。

“我亲眼看到的,这还有假。”吴士源又说,“我就是发现他这个能力太让人恐怖了,所以断定你们是斗不过他的。所以……”

“所以你就主动投奔了他?”

“也是吧。不过也还因为程天怒曾给过了我一大笔钱。我再也不想过以前那种滇沛流离的日子了。那种日子我也过够了。”吴士源说。

“你怎么知道程天怒只要与比他武功高的人交手,他的功力就会增加的?”西山老大问。

“那也是在无意之中发现的。”吴士源说。

原来,有一次吴士源一个人出去,不小心冒犯了一个红卫兵,结果就被一大帮红卫兵绑着到了程天怒那里。那时程天怒正在瘸着腿叫一帮人陪他练功。刚开始,程天怒连其中的一个人也对付不了,但打了一圈下来,在场的竟没有一个人是他的对手了。他当时就惊得目瞪口呆,并立马投靠了程天怒。

“有这么神奇吗?”我喃喃自语。

“所以程天怒最喜欢有高手给他过招了。”吴士源说。

“那他上次与我师父打了一次,他现在的武功不就与我师父一样高了?”我急切地问。

“是呀。所以上次我们到你师父那里去,虽说没抓到周清流,但他却很是高兴。因为他的武功也又进了一层。”

“原来如此。”我说。

“那你知道现在程天怒在哪里吗?”西山老大问。

“这可真的不知道。他从来不告诉我们他的行踪的。不过他现在可能忙着正在四处找高手过招吧?”吴士源说。

说到这里,吴士源看着我们,说:“现在我知道的都给你们说了。你们想把我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西山老大一把将吴士源提了起来,说:“你还真是清醒。”

我拨出了无名,一剑向吴士源的颈部扫去。

只听“咚”的一声,吴士源的头与颈部就分了家。

然后,我和西山老大就从红卫兵总部走了出去。

我们俩人都认为,如果不早点把程天怒这人给消灭了,后果可能真的会后患无穷。

但现在却到哪里去找他呢?而且即使我们找到了他,又能拿他怎么样呢?

我和西山老大都陷入了深深的深思之中。

后来,我们干脆回了红衣会的总部。

陈挺正在总部里。她看到我们回去了,问我们有什么收获没有。我们摇了摇头,向她说了一些有关程天怒的事情。陈挺当即就和最初我们听到这个离奇事情一样,惊得张大了嘴。

我和西山老大默默在吃着陈挺熬的稀饭。

吃过饭,我说我想到外面去转转。陈挺说她想陪我去。我望着西山老大,西山老大说:“她想陪你去就让她陪吧。反正她在家里也无事可做。”

这样,我和陈挺两人就出了门。

我们两个人走着走着,就到了这个城里的一条河边。这条河叫扎曲,名字有点怪,在我的记忆里,好像是因为在这河边有一条藏族聚居街,所以就取了一个藏族河名。我和陈挺在河边走着,吹着河岸上飘过来的风。我听到陈挺旁边的河水汩汩地流着,风也在吹着,心中便不由得一阵阵地打紧。

河岸上很冷清,几乎看不到什么人。但风吹起来却直往脖子里灌,让本来就没穿多少的我心里面不禁直打寒颤,但看着陈挺黑夜中在河岸边上跌跌撞撞的身影,我又只有快速地跟在她的身边。不过我心中却委实不知道自己来河岸边干嘛。

后来我们两个人干脆一前一后,在河水的流动声中随着河岸跑。后面的陈挺可能知道我心中想的是什么,而我心中,充斥更多的却是对这一段时间涉入江湖来所遇到的事的疑惑不解,特别是对程天怒这个人现在的情况,更是心急如焚,我的头脑中也没有了任何的东西,除了红卫兵及程天怒的影子外。

我突然看到陈挺绊了一下,跌倒在地,便马上跑了上去,将她扶了起来,刚想问陈挺这是怎么了,不想陈挺却似乎没看到我一样,而且马上又站了起来,立刻又向前跑了去。在跑之前,我听到她低声说话的声,她似乎是在说:“我刚才好像看到了一个人影在前面。”我看到,陈挺一边在跑,一边不停在看着前后左右,好像在找什么东西一样。我看着她,想,这么晚了,她刚才真的看到什么人影了吗?

心中虽是这样想着,我却还是跟了上去。在一个河道转弯处,我看到陈挺一下便消失在了转弯的黑暗处。等我赶上去时,却听到了陈挺惊呼的声音。

我马上赶了上去。

我看到陈挺的对面,站了一个人。

那人一动不动。

等我走近了,那人张口说话了:“你好,我们又见面了。”

一听那人说话,我就感到这人肯定非常的熟悉。我将陈挺拉在我的身后,那人的身形完全展露在了我的面前。我一看,这人竟是灵魂如风。

“是你?”我有点意想不到。

“是我,没想到吧?”灵魂如风说。

“你这么晚了,还来找我?”

“是呀。”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呢?”

“我要想找一个人,还不是很容易的事。”灵魂如风笑着说。

“而且,我还知道你现在很是苦恼。”灵魂如风接着说。

“是呀,的确是这样的。”我说。

“没关系,这个事我会给你解决的。”灵魂如风回话。

“怎么解决?”

“你马上到城郊一个叫光芒的小村子去找一个人,找到他之后,你的事情就好解决了。”

“什么人?”我立即问。

“一个与程天怒有着莫大关系的人。”灵魂如风说。

“究竟是谁?”

“他的父亲,程一民。”灵魂如风说。

“程天怒的父亲?”我惊讶了,问。

“是的,目前你唯一能做的,就是去找到程天怒的父亲,而只有他,才能够帮你真正地解决目前的难题。”

“那你为什么要这样帮我?”我疑惑地问。

“以前我就跟你说过,只要你是在与程天怒作对,那就是我的朋友。试想,自己的朋友遇到了困难,能不帮忙吗?”灵魂如风笑着说。刚一说完这话,他又马上说:“好了,你快去找程一民吧。我走了。”说完,就不见了人影。

陈挺一直呆呆地站在我的身旁。

我忙拉着她,赶了回去。找到西山老大后,我马上将刚才灵魂如风说的话向他讲了。他立刻说:“好呀,我们现在就到光芒村去。这个地主离城里不远,很容易找到的。”

光芒村是一个农村小村。在城市边缘的不远处。我和西山老大找到那里时,天也开始微微地亮了。

到了这里后,我看到,这里真是一片绿的世界。

而这里的绿,皆来源于这里的竹。这里的竹很多,放眼看去,全都是竹子的世界。一看到这里,我就想起了在师父那里我住的小屋后的那一片竹林。那一片竹林也很大,有点像现在面前的这一片。在我的印象里,我在师父家的那十来年,大多数时候都是在竹海中练剑,很长的一段时间,都是在竹海中度过的。而师父也是个喜欢竹子的人,每年一到栽竹的时节,他就在房子周围的各个地方,特别是在我们的房前屋后种上各种类型的竹。往往要不了多久,竹子就长成了,连成了一片一片的,将我们的房子紧紧围绕起来。这样,如果从外面到师父那里,往往是未见到房子,却也先看到了郁郁葱葱的一大片竹子。等走近了,仔细找寻,才会在茂密之中看到一处飞檐迎面而来,有些甚至突兀得让你内心还没作好准备,房子却也突然就从竹海中呈现在了你的面前。

而小时候的我,则经常从家里拿一点点米,然后在田边的菜地里摘一些葫豆荚,剥去皮,再在竹林里砍一根大小正合适的竹子,截取一段,做成竹筒,将米和豆子倒入其中,放地地面上随处可生的火堆里烧烤。几分钟十几分钟之后,淡淡的清香飘出,便从火堆中掏出竹筒,打开堵着的一面,正宗而令我垂涎欲滴的竹筒饭就算大功告成了。在夏季炎热时,我往往还会在竹林间找一小块空地,再在空地边上相隔不远的两根竹子上系上一条绳子,在绳子上挂上一些较为坚固的网状东西,我就可以躺在网上,闲适地摆动身体,使吊网轻轻地摇晃起来,从而享受着竹林带来的阵阵惬意。有时睡着了,一不小心从网上翻落掉在地上,也不用特别担心,因为距离地面不远,所以也就不怎么痛。但竹林却在我翻落的同时,又为我送上了一丝清爽怡人的凉风作为补偿,使我早早就将夏的酷热置之度外,而只将竹的俏影存留心中。

到了这里,我就感觉自己又到了师父那里,正在师父的指导下,在竹林里练剑。

程一民就在这里?我有点惊讶。难道他经过了家里的突变之后,性情变得如此的闲适了?

这种环境,只有闲适的人才能够留在这里。而稍微有一点人世功名利禄之心的人,都是无法在这里长久生活下来的。

我在想像着程天怒的父亲程一民的样子。

没多久,按灵魂如风曾给我说的地方,我们还真的找到了一个老头。

这老头看起来都六七十岁了,人的精神与周围的竹子比起来,明显形成了一个反差。

我们站在他的面前时,他颤微微地看着我们。还没等我们开口,就问:“你们是因为程天怒的事来找我的吧?”

我和西山老大对视了一眼。我们点了点头。

老人说:“我就知道你们早晚会来的。”

我们坐下来后,老人开始说话了。他说,自从家里出事之后,程天怒就发誓,一定要重新将家里撑起来。而且,只要有机会,他将会不择手段。而其时程一民刚遭受了此生中最大的一次打击,心里面也很有些心灰意冷,因此也就没有太在意他的话。不想,运动一开始,还真的就让程天怒找到了一个机会。这样,他就马上投身进去,开始了他红卫兵历程。刚开始程一民也曾劝过他,让他不要这样。但程天怒却怎么也不听,还说,这样的机会真是太难得了。而他一遇上,就绝对不会放过。这样,程一民也就只有眼睁睁地看着他干了些乱七八糟的事。而后来他实在看不下去了,就一个人来到了光芒村,想自己只要没有看到程天怒干那些事情,心里面也就会安一点心了。但不曾想,他以前毕竟做过领导干部,基本的良心却还是使他感到寝食难安。这样,在这么美丽的地方,他还是变成了如此憔悴的模样。

程一民说完,我们觉得心中很有些不忍。但还是将我们的来意给他说了。

老人听我们说完,沉默了好久,说:“对程天怒,他现在我实在是也没有办法了。他也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狂人。对这样的人,我想很多人都会没有办法的。所以,对他的事,我不想说什么。”

我和西山老大有点失望。我看着程一民,他转过头,避开了我的目光。

他说:“我一直不敢相信程天怒现在已变成了如此的一个人。但无论是真的也好,是假的也好,现在都已不重要了。”

西山老大问:“为什么?”

程一明说:“因为……”

我说:“是不是因为你还是有点不忍?毕竟是你亲自把程天怒从小带大的。”

程一民苦笑。

他不能否认,我们也并不是真的完全看不出他对程天怒二十多年来的那份感情。

西山老大说:“你非但不忍,也不敢。”

程一明抬起了头,问:“不敢?”

西山老大说:“因为你还是不希望自己从小带大的儿子受到什么更大的刺激,毕竟家里面带给他的不幸已经够多的了。”

程一民没有说话。

西山老大又说:“可是现在程天怒基本上也在本城搞得天怒人怨了,你毕竟还是以前当过一段时间的领导干部,还是有良心,有社会功德心的,所以,你再不说,你自己内心也过不去了。是不是?”

程一民沉默。

西山老大又说:“程天怒到处闯祸生事,到处惹麻烦,如果还任由他这样下去,对大家,对你,其实都没有好处的。”

程一民说:“这一点其实我早就明白了。”

说完,他不禁长长叹了一口气,说:“既然这样,我就告诉你们一些基本情况吧。”

老人接着说:“其实程天怒并不是我的亲生儿子。”

我和西山老大都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程天怒是在解放前,我的一个到台湾的朋友寄托在我那里的。当时我也没有儿子,后来想那朋友到台湾去了,想必也不会再回来了,所以,我就把他当亲生儿子一样养了起来。”

我听着,心中自然就想起了周清流。

难道,程天怒竟是周清流找了好多年的亲生儿子?

我问:“当初托付程天怒给你的人叫什么名字?”

“叫庭龙。但据他说,程天怒也不是他的亲生儿子。他也只是在解放前在一个朋友危急时临时帮他抚养的。接受所托时,那朋友说以后一定会来找的。但后来真是造化弄人,他要到台湾去,只能不得不寄养在我这里。”

“那最初将程天怒托付给庭龙的那个人是不是姓周?”

“好像是的。庭龙好像曾给我说过。并说如果以后有姓周的来找,最好就把程天怒交还给他。但直到程天怒长大了,却都没有人来找。我也在想,是不是他的父母都不在人世了。”

我内心感到有巨石一样的沉重感。

这样看来,程天怒十有八九就是周清流的亲生儿子了。

而如果是,那周清流的亲生儿子,竟然一直都在追杀着他!

我真不愿相信这是真的。

但灵魂如风叫我们来找程一民,我相信肯定并不仅仅是为了让我们来探寻程天怒的出生。

我们又向程一民说了我们的来意。

程一民沉默了一会,才说:“这可能与庭龙当初走时给我说过的一翻话有关。”

“什么话?庭龙到台湾去之前还专门给你留了话?”

“就是。”老人说,“在庭龙走之前,他曾对我说,程天怒这孩子从小就表现得很邪门。说是在他刚刚三岁多的时候,就有一种超人的毅力。他曾给我说过一个例子,说是在一天晚上,程天怒突然之间竟对他说,他想吃雪糕。你想,那时正是寒冬腊月的,吃什么雪糕。所以庭龙就没有给他。结果,程天怒竟从被窝里钻了出来,一直亮着屁股在外面,说是不给他雪糕他就不睡觉。当时庭龙也没有在意,认为是小孩耍的小把戏,并想他也坚持不了多久,只要感到冷了,他自然就到被窝里来了,加之白天很忙,他自己也感觉到很累,所以就昏昏沉沉地又睡着了。没想到的是,等他一觉醒来,程天怒竟还光着身子站在床外,整个人都冻僵,却依然一动不动。当时就把他吓坏了。”

我听了,感到有点不可思议。看来程天怒今天对权力狂热的追逐是有很深的源头的。而最初的动力,我想应是来自于他这种太倔将的性格吧。

老人又说:“所以,庭龙后来吩咐我,对程天怒一定要小心,不要让他以后走上了邪途。他说,这种人干什么事,都是必须干成功的,不成功就不择手段。这一点,如果用在正途上,说不定是好事。但一上了邪路,就有可能造成灭顶之灾了。所以,我后来也就一直提防着这一点。不想,家里后来遭受了如此的变故,也恰恰遇上了这种运动,就还是让他走上了这一条路。”

“我想这也不应该怪你。”我对老人说,“一个人的命运是由很多种因素决定的。”

“我也这样寻思过。”程一民说,“但我还是觉得对不起庭龙。”

顿了一会,老人又说:“不过,庭龙走时,也曾对我说过,如果程天怒以后走上了我们大家都不愿看到的路,只要找到他的亲生父亲,就会有办法的了。”

“亲生父亲?”我问程一民,他点了点头。我想,看来还要去找周清流。但周清流到目前为止我看也并没有什么办法呀。

我看着程一民。

又说了一些话,我们就告别了程一民。

在告别他之前,我问程一民:“程天怒知不知道他不是你的亲生儿子?”

程一民说:“这件事我倒是从来都没瞒过他。所有的一切,他都知道。”

之后,我和西山老大商定,马上就去找周清流。

我们找到师父朋友的住处。他们几个人正在一起聊天。我和西山老大将我们寻访的结果给大家讲了。所有的人都是目瞪口呆。

周清流先是情绪失控。他立即站了起来,对着我说:“不可能的,我自己的儿子,怎么会变成这样的人?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

他嘴里不停地说着“不可能”,脚下不停地走动。周夫人也变得脸色苍白,师母见了,忙把周夫人扶住,让她马上到里间去休息。而师父则伸手拉住了周清流,说:“我看小恨说的,程天怒的确很有几分像是你失散这么多年的儿子。但现在毕竟还没有确认,你也不要太激动。我看不如这样,你把当初你儿子的一些特征再给我们说一遍,我们再想办法证实一下。”

周清流好不容易才镇静了下来。听了师父说的,便向我们讲了一遍当初他将儿子托付给别人时在他身上留下的特征。这我也听吴士源他们说过了。

他们说完后,我说:“现在最关键的是,我们怎么去证实程天怒就是周老伯的儿子。”

西山老大跟着说:“的确也是。而且灵魂如风也说了,只要找到程天怒的亲生父亲,我们自然就能知道怎样对付他了。但现在却不知怎么证实这件事。而且程天怒这个人特别特别的狡猾,我们又很难得知他的行踪。”

大家都点了点头。师父想了一会儿,说:“不如这样,程天怒这人对我们大家都很有兴趣,总是欲把我们除之而后快。这样,我们干脆就借助这一点,叫西山的红衣会放出风去,说我们在什么什么地方,那程天怒肯定就会来的。大家看怎么样?”

西山老大点了点头,说:“我看伯父的办法可行。这样,我马上叫兄弟们放出风去,就说我们什么时间什么地点要聚会。”

“好,就这样吧。”大家都说。

“但这样程天怒会轻易相信吗?”我说,“程天怒一向都是那么小心的一个人。”

“这我有办法的。”西山老大说。

在我和西山老大准备走的时候,周清流说话了。他说:“我当初将程天怒送人时,曾在他的脖子上挂了一个玉坠。其实,那玉坠是一对,除了给他的那一个外,我们自己也留了一个。两个的模样完全相同。现在我把他给你们,说不定还会有作用。”

这样,过了一会,我和西山老大回到了红衣会的总部。一回去,西山老大就把阿混叫了过来,对他说:“阿混,你马上带几个兄弟到城里的百货商店去一趟,把商店里的所有东西都给我买下来。”

阿混说:“干嘛买那么多呀?全都买下可要花很多钱的。”

“没事,你按我的吩咐办就行了。”西山老大说。

然后,西山老大又叫来王解,对他说:“你马上去召集一些兄弟,就给他们说我们明天晚上要在某地要举办一个活动,叫大家马上到那里去,开始日夜值勤。你要吩咐大家,必须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守在那里,不准有丝毫的懈怠。谁放水到时我找请算帐。”

王解答应了,马上转身走了出去。

最后,西山老大又马上叫来了一个在红衣会也跟了他很久的老会员,对着他耳语了一翻,他听了之后,也立即就走了。

安排完这一切,西山老大说:“好了,我们现在可以对你师父说我们决定与程天怒会面的地方了。”

然后,我们就又到了师父他们藏身的地方。西山老大将自己的安排对师父说了。师父听得连连点头,并说:“你是不是想先让红卫兵得到一个假像,就是我们要举办一个大型活动,从而把百货商店的所有东西都买下了?而根据红卫兵在这个城市庞大的系统来看,对这么大的采购活动,他们是断不会不注意的。所以,你又叫好多红衣会兄弟去守住一个地方,使他们误认为活动就要在那里举行?”

“对的,伯父。”西山老大说。

“但你给你们那个跟了你很多年的红衣会兄弟又去干什么呢?”

“那是苦肉计。万一红卫兵还不相信的话,我叫他想办法让自己被红卫兵抓住。”

“等红卫兵一抓住他,对他严刑逼供,在受不了的情况下,他就会主动说出‘真相’?”我问。

“是呀。就这样。”

“但那会不会有点冒险?那兄弟会不会出什么事?”我说。

“他是一个江湖经验相当丰富的人了。这些事对他来说应该没什么问题。”西山老大回答说。

这时,师父说:“到时,我们三个一起去。现在程天怒的功夫可能又进步了,我们一定要小心。”

西山老大说:“我想,我们大家一起去的话,自保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我也这么认为。”师父说,“那我们就开始准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