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天。

常于安凌晨五点就被自己的作息叫醒了过来。

已经是深秋，五点的天空已经没了一点亮色，拉开窗帘，依然是灰蒙蒙黑漆漆的一片，路灯也依旧闪烁着。

这一代是中心地段，仅仅是隔音好，此时底下几处马路和高架桥都已经是车来车往，附近的早餐店也早早就开始了营业，已经进入了热门时段。

凌晨五点的城市并不安静，即使对于很多人来说一天还没开始。

常于安的时间轴本来就是早晨五点，这个时间对于他并不陌生，他收拾了一下自己，背上了书包，一瞬间，常于安有点久别重逢的感觉。

离目标还很远，常于安想。

另一边，休息早的林衍也是早早就起了床，趁着工作还没开始，独自驱车去了张海俊的家。

搜查工作进行的比较赶，手上有空帮忙的又基本是上个暑假才正式入职的人员，对于独立搜查还不熟悉，让他们搜查，很难把握到一个度。

就像他们自己说过的——林衍准备再去仔细查一查。

林衍绕了一圈，途经常于安的住处停下看了看，想了想还是没上去，直接开走了。

常于安靠在床边，拿着刚刚烤出炉的两天前就买好的面包，独自坐着。

每个人都有自己喜欢的东西，风景、时间、季节、城市，常于安并不例外。每次早早起来，常于安都会坐在窗边看会书，或者看着底下的城市发呆。

人每天都在奔波，为了生计，为了某个人，或者为了自己的生活，为了很多。

包袱在身，有的时候，很多归根到底都是“不负”和“迫不得已”六个字。

常于安就觉得，凌晨五点的城市，和其他时候的城市是不一样的。

在常于安这里，是最特别的那一个——因为这时候的城市能让他找到迷失的方向。

林衍驱车去了张海俊的家里，从保安那拿到钥匙后，直接进书房翻找了起来。

张海俊是个大龄单身男，家里说大也不算大，算是不同于张飞杰的别墅了。

书房是一个容易留下痕迹的地方。

林衍二话没说，弄了设备，开灯翻找了起来。

也不知张海俊是多久没回来了，薄薄的桌面上已经落了一层灰，林衍叹了口气，碎碎念了一句：“唉，累。”

说罢，林衍翻找了起来。

张海俊的书架摆放十分齐整，单单从这里就能看出，张海俊平时应该是一个比较善于把控自己的人。

林衍陆陆续续的找了一个多小时，把外面的部分也翻了一遍，得到的结果如同先前其他人的一样的结果——一无所获。

这时，林衍的手机响了起来。

时间还早，不过七点多，不过相隔远的同事确实差不多都起来了，林衍微微皱眉，看了一眼，接了起来：“喂。”

电话对面的人是沈酌然：“你去张海俊家里调查了吗？”

“嗯，去了。”林衍说，“正在查，截止目前，一无所获。”

对面的沈酌然叹了口气：“哎，那好吧，那你先查着，晚点去找你了再照你说。”

“嗯？怎么了？”

“我昨天写了点之前的报告，后来回来翻没找到，想跟你说一下，因为可能整份丢失了。”

沈酌然打了个哈欠，继续说：“讲道理，我有点记不得我自己写了什么了。”

林衍一只手搭在窗台上，一边望着对面徐徐升起的太阳：“没事，这个不急，忙完这个案子再找找，大不了重写就是了。”

“行。”沈酌然说，“不跟你说了，我收拾收拾准备挤地铁去了，等我过去找你哈，很近，半个小时能到。”

林衍笑笑：“你去吧，不急。”

独立调查的东西不能作为证据，这一点林衍是知道的，最开始进来的时候，他就在旁边挂上了摄像头，这摄像头也跟随着他的搜查一路前行。

挂断电话，林衍转过头，正好对着放下的镜头陷入了思索。

“文档......”

念叨了一声，林衍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目光一亮，转身回了张海俊的书房。

张海俊书房里唯一一处谈得上乱的地方，正是桌面上那一叠已经放了许久的文件。

前面翻找的时候，林衍只是粗略的看了一下上面的内容，他涉及到行业内部的，他也没怎么看。

不过奇怪的是，这群混乱的文件里混进去了几张白纸，林衍前面没仔细看，只看到几笔黑笔划太长了的痕迹，像是写什么字意外写超了。

这个信息不好确认调查，所以最开始看到的时候林衍并没有注意，而是转头去查了其他东西。

但刚刚沈酌然跟他打电话的时候，突然聊起的手写问题，让林衍愣了一下。

他印象里，那几张白纸虽然是空白，却好像留下了一点书写痕迹。

突发奇想，林衍有冷静了下来。

虽然不该报有期望，但如果那里真的存在什么重要的东西，只有他一个人在场调查确实是不太方便的事情。

好在这一代离沈酌然的家不远，半个小时过去，沈酌然就赶了过来。

林衍此刻正从各个角度拍着室内的照片，沈酌然敲了敲旁边的桌子，把全神贯注的林衍拉了回来。

“哟，来了？”林衍问，“走，跟我进去吧。”

林衍拿起固定的记录仪，直接把沈酌然找了进去。

“有什么问题？”沈酌然问。

“刚刚你跟我说的时候我才突然想起来，你看看这边。”

搜查前，林衍并没有报有非常大的希望，但是看到这个的时候，林衍突然有了点感觉。

从周围的环境不难看出，张海俊平时是一个比较不喜欢用文字记录的人，搜查一趟下来，除了文件上必要的签字和一些简单的圈划基本没有别的痕迹。

“你刚刚跟我说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了一回事。”林衍说。

沈酌然：“什么？”

“最开始我过来的时候，在这边发现了一点痕迹。”林衍走到办公桌边，重新安装好记录仪，说，“你看周围，很明显，张海俊应该不是一个喜欢用文字记录的人，但是我前面看到的时候，却有一部分文字书写遗留下来的痕迹，我本来没注意看，你说的时候我才突然想起来。”

林衍拿起桌上一把看起来就是还没开封过的自动铅笔，直接涂抹了起来：“正好，你过来了一起看看这边有没有什么东西吧。”

“好。”沈酌然答应下来，凑了过来。

留下的痕迹并不算很浅，字迹对比唯一的一点记录算是有比较大的变化——潦草了。

a4纸本质偏薄，一个不注意，就容易留下不少的痕迹。

这次，算是意外的非常顺畅。

林衍轻轻用铅笔涂了一阵子，他们所认为的，足以作为最关键信息的内容，就这么在他们的面前出现了。